“受死!”佘庆应得却也干脆,呼喊声中,挥着流光剑便向花语迟砍去,未几,门外栅栏碎裂声、脚步挪移声、利刃破风声,声声入耳,花恨柳只觉得头皮发麻,收起一脸苦笑,冲着门外大呼:“独孤断!”
仿佛是为了响应他的话,只是一个喘息工夫,花恨柳便听门外“叮咚”一阵声响,竟是牛望秋背着独孤断、一手紧握万人长刀,一手牵着笛音自门外闯了进来。
“他昏倒了,你喊他干嘛?”一进门,牛望秋将长刀往地上一扔,与笛音配合着将背上的牛望秋扶倒在床上,似乎很嫌弃花恨柳在一旁站着一点忙都帮不上的样子。
“这怎么回事?”花恨柳微怒,看了一眼一脸怯意的笛音,似乎觉得从她口中并不能问出什么,这才转脸向一脸无辜模样的牛望秋问道。
“剑是我抛的。”牛望秋并未觉得有丝毫负罪感,相反的他说出这句话时反而还带有几分得意之色。
“所以我就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花恨柳咬牙问道。
“花语迟什么都知道,开始的时候装作不知道,后来笛逊走了她就将她知道的去向独孤断求证,独孤断太笨,就认了,认了以后自然就出事了。”牛望秋说得简单,若是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恐怕花恨柳这会儿听了就直接要动手打人了。
“独孤断不是……不是一直将她制昏了吗?”花恨柳微愣,便如佘庆所讲,不论是当初救人的时候还是笛逊来之前,都见独孤断将笛音与花语迟弄昏之后才有所动作、有所言谈的,怎么会像牛望秋解释的这般“都知道”呢?
“可能……可能是身体构造不同于一般人呢!我又怎么会知道!”牛望秋不在乎地说着,不过,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花恨柳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之所以会发展成为当下的这番状况,问题的关键便有可能出在花语迟“阴阳人”这一重身份上。如果这样解释的话尚能够说得清楚,这也是当前唯一能够解释得通的理由了。
不过,显然现在的情况不是搞清楚原因,而是防止事情扩大化。花恨柳只是在心中隐约想到了这一点,却并未继续深究,继续问道:“那把剑呢?”
“她想要杀人,我自然要阻止,夺了她的剑,随手就扔出来了呗。”牛望秋云淡风轻地说道。
“随手?”花恨柳气急,若是他牛望秋随手一剑就将自己逼到了如此狼狈的境地,那他自己哪里再有脸做这什么四愁斋的掌门啊!虽说之前与笛逊动手时确实耗费了太多,也不至于被人一剑就戳了个仰八叉的地步啊!
“你知道的……”听花恨柳的语气不善,牛望秋心中微凛,尴尬笑道:“哈!哈哈!当时也有些气愤,不明白为什么花语迟这个小妮子对着自己的救命恩人下手这般狠,人家占你便宜又不是故意的,是迫不得已对不对?那也不用直接出杀招下黑手啊!一时恼怒哈,一时恼怒……”
听到这里,花恨柳大概也就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花语迟方才激怒佘庆的举动或许因为正在气头上,有发泄的可能,又或许她已心如丧灰,已经有了寻死的念头……不论是哪一种,只怕这一时半会儿想要叫她消停下来是不大可能的……难道就不怕佘庆出手太重,真的直接取了花语迟的性命?
这个自然是无需担心的,对于佘庆花恨柳足够信任,否则也不会在他说了李凤岐的事情之后还要费尽心思开导他了,与花语迟动手时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是真,可是佘庆也绝对不会真的去直接砍杀个干净,直接杀了花语迟了事,在尚未经得花恨柳同意之前,他最多能做的便是制服花语迟,然后带到花恨柳跟前来做最后的交待——花语迟即便是想主动寻死,那也得先过了佘庆那一关。
这样一想,花恨柳反倒不急了,再听门外那如拆迁一般的打斗声,反而还有了一丝幸灾乐祸。
“他的伤怎么样?”搭眼看了一下独孤断,花恨柳问牛望秋。
“还能怎么样?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要是在这种情况下都能死了,我回荡寇砦终身陪着我师叔,你回熙州城安心做你的金龟婿去就得了,千万不要出来行走说自己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笛音在一旁一直听着,她也是刚刚醒来不久,醒来时正巧看到花语迟要杀独孤断,本来她还心有疑惑,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还与独孤断并肩作战的人这个时候竟然要杀独孤断了,这会而听身旁这两人的这番对话也大概明白是什么原因了。
在心里她还对独孤断抱有不少的同情之心,好像是因为独孤断为了救那花语迟得罪了她,现在花语迟不领他的情,要找他来算账了……
“好人难做啊!”心中感叹着,她看了一眼昏睡中的独孤断,看着那张平日里一直阴沉着的脸这会儿竟难得地平静下来,只有一直紧蹙着的眉毛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她心中不禁好奇:这眉毛长得这样奇怪,难道说他天生就是一副蹙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