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佘庆皱眉,实话说道。
“那就五十斤罢!”边说着边向笛声挥手,示意对方立即去办。
佘庆知道对方问自己的意见已经是给足了面子,而五十斤相对于一百斤来说足足少了一倍也确实减轻了不少的负担,可是这还远远不够。
“我来这里,是要杀人。”见笛声走远,笛逊扫过在他身前虎视眈眈向他而望的三人开口说道。
不过意外的是,三人的表情并没有出现多大的变化,甚至连一些最细微的紧张、惊惧的小动作,都没有做出。
“你们不惊讶吗?”笛逊忍不住出声问道。
“相对于这句话,当听到笛城主来这里时,我才更惊讶。”花恨柳轻笑,老实承认道。
“便是说你已经料想到我是来杀人的?”笛逊似有所悟,求证似的向花恨柳问道。
“没有料想到……”花恨柳摇头,“只是因为开始时并不知道您此行的目的,所以早就先将您到来的可能性逐个猜想了一番。”
“都猜对了?”
“都猜错了。”说起这件事情来,花恨柳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好意思,仿佛猜错了笛逊的来意于他而言反而是一件极为值得炫耀的事情。
“这话怎么讲?”笛逊不相信名动天下的“愁先生”若是想猜一个人的心思会一点也猜不到,若仅仅是因为花恨柳在这方面还是一名声名不显的“初学者”便当真信了他的说辞的话,那么笛逊今天在这里一旦栽了什么大跟头,倒也就无可厚非了。
“独孤断又有了一口好牙,想来仍有值得打碎一地的价值。”
“嗯,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后来想到打碎一个人的牙让他满地找哪里有打碎他的牙让他吞下去说不出话来更有趣……你现在问问他是不是心里憋得更难受了?”笛逊笑着看向独孤断,独孤断虽然不语,可是花恨柳却仍然能够从他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他的心情很糟糕。
他轻叹一口气,并不继续在独孤断的事情上纠缠下去,又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即便是不眼红的话,想来总是要飘血见红的……”
“也不见得一定要如此,有时候杀人杀的多了,看流血看得腻了,也想换一种其他的方式来消遣消遣。”笛逊并不认同花恨柳的话,将自己的一番道理讲了出来。
“嗯,我有一位朋友也说过类似的话。”花恨柳点头承认道。
“哈!”笛逊大笑:“看来你这位朋友杀的人也不少啊!”
“挺多的,整个北狄不想让他死的人确实没有几个,可是他偏偏还活得很好。”一边说着,花恨柳一边注意着笛逊的表情,令他心中稍有快感的是,在听到“北狄”时笛逊脸上果然闪过了一丝异样。
“原来是这样。”轻轻点头,笛逊很快又回复笑意向花恨柳道:“看来你的朋友真的很多。”
“各取所需罢了。”花恨柳谦逊地笑道。他借此时将自己等人与北狄“拨云大君”的关系挑明,便是要像笛逊传达一个消息:之所以关、饶被宋长恭的大军围堵却不见北狄有所反应,全在于他认识了一位关键时候会帮大忙的好朋友——这无疑也是对众人的性命安全增加了一个有力的筹码。
“我现在觉得五十斤可能有点少了。”笛逊脸色微冷,看了一眼佘庆道。
“不少了,总是要吃几天才能吃得完。”一想到佘庆在接下来的几天之内要吃掉五十斤的桔子,花恨柳心中便无论如何也沉重不起来——若是他与笛逊并不是站在彼此对立的立场上,或许他真的原意交这样一个有趣的朋友。
而眼下,这“有趣”不过是赤裸裸的威胁罢了,若是佘庆不将桔子吃掉,他们在场之人谁也不会怀疑笛逊会将佘庆直接杀死。
教训别人总是要做好被别人教训的准备,便如想要打人就必须不惧挨打是一样的道理。
“我若是想杀人,你们可是猜到了的。”想起花恨柳解释为何他们不惊讶的原因,笛逊皱眉,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原本我们也是以为猜对了。”花恨柳摇摇头,“可是后来我们发现,原来这本就是错的。”
“错在哪里?”
“错在您今天根本就杀不了人。”说完,他身上气势一变,便若风中扬起的大旗,烈烈张狂,威势昭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