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怀州的主事人就是……”
“不是,也差不多。”佘庆先是摇头,细想了一下又点头道,见花恨柳不解,他只好解释道:“化州的情况与咱们熙州差不多,都是由家族控制着一州的政事,而如今怀州最大的家族姓窦,当族长的是一名与您差不多大小的书生,名为‘窦建章’……您可知这窦建章是什么来头?”
“还能什么来头?不都是当娘的身上掉下来的肉么?”花恨柳调侃道。
“这个……这样说吧,他的父亲是窦树廷,大蜀最后一任礼部尚书,当日城破时主动留在城中,最后为了避免被问出机密而选择了自尽,是一名很有担当、在民间也很有威望的老大人。”佘庆将窦树廷的事情介绍给花恨柳听,只不过他所知的这些事也是从燕无暇那里听来的,所以说起来也没有那么详实罢了。
“如此说来,这位名为窦建章的还是一位忠烈之后了?”花恨柳沉思良久问道。
“是啊,比那位树大旗、称大王的萧书让强多了。”佘庆调侃道。
“杨二爷呢?与这窦建章什么关系?”花恨柳又问。
“据说杨二爷这些年来一直在这位窦老大人府上管事,虽然是个下人身份,不过包括如今的窦大公子、原来的窦老爷子,都将他视作自己的长辈、兄弟,关系融洽得很,当日窦建章回怀州,就是咱们杨二爷帮助他夺下的族权。”
“还有这等事?”花恨柳讶然,如此来看似乎这位杨二爷也不简单啊,实力先不说如何,但就凭这手段怎么着也得与杨武有的一比吧?“感情这样好,怪不得当初二爷坚持不先回熙州呢!”花恨柳感叹道。
“是啊,看来咱们二爷也是个重感情的人。”佘庆笑道,转念又道:“这是咱们熙州的两个喜事了……啊,顺便还有一事是从熙州的杨九爷那里传来的。”
“九爷?”花恨柳微愣,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九爷”除了指杨九关,可不会指向别人了——只不过因为这会儿一个二爷,一个九爷,不知道的人或许就要纳闷这“大爷”和“三四五六七八爷”是干嘛的、去哪儿了?
“他已经到熙州了?有什么事?”
“哦,九爷说您的新学生、我的小师弟、他新认的干儿子半路上自己逃了,他找了找也没找到……”佘庆如照本宣科般地将此事原原本本说道。
“嗯,很好,很……你说什么?”花恨柳本来还在想当日杨九关曾当着他的面夸这温故有灵性,是做情报的好料子,如今捎话肯定是想告诉他温故进步飞快这种话了,不过听完之后半晌才反应过来,那温故,竟然在杨九关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了?
以为自己听错了,花恨柳惊愕地看向佘庆,却见佘庆也是一脸苦笑。刚开始时佘庆听到杨九关传来的消息还以为传递时被人掉了包去,可回头想想为了一个尚不知名的温故掉包情报也太不划算了吧?况且这负责他与熙州之间联系的正是杨九关新送来的得意门生,总不会有什么错误……但即便如此,这消息却仍然充满了疑窦,仍然显得……趣味无穷……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深吸一口凉气,花恨柳已从佘庆的表情中得到了自己问题的答案,不禁略有不服地感叹道:自己已经可以算是“妖孽”了,这温故怎么看着比“妖孽”还要“妖孽”呢?莫非温明贤是故意整这么一个怪物来报复自己当日对他的威胁的?
“可知道大致往哪边去了么?”心中想着毕竟也是自己的学生,当先生的怎么能够置之不理呢?
“据说是北边……不过,应该不会向北到大狄吧?”说到这里,连佘庆也有些担忧地道。
“这小子!”花恨柳眉头一皱,恨声道:“看我到时候不打死他!”
“嘿嘿……”佘庆听闻花恨柳如此说,笑道:“我看先生到时候巴不得好好疼他呢,又怎么会打他啊!”
“哼!你做师兄的就应该将态度摆正了,看看他都向你学了什么来!”自己的心思被拆穿,花恨柳只觉得自己脸上挂不住,想也不想随口说道。他却未想便是算上在西越的日子,这温故与佘庆也没有见过几次,更何况在延州之时,佘庆早早下山,连什么时候有的这个师弟都不知道,又哪里会有“带坏”师弟的说法呢?
佘庆不辩驳,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