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在历史中虽然出现的时间并不晚,但其所扮演的角色却历来尴尬。
自古就将农、商对立,儒家也倡导以农为本,以商为末,历来尊崇其学说的统治者大都推行“重本抑末”的政策,鼓励开垦荒田种植农作物,却对商人课以重税严格限制商人自由,所以商人虽然腰缠万贯,但因为是末流出身,在社会上的地位反而不怎么高。
尤其是各种诸如“商人重利”“无商不奸”等负面信息的存在、传播,更不怎么利于商人地位的提高。
这种现象花恨柳本觉得只会出现在中原地带,却未料到连远在边陲的西越也会有这种现象,当即问道:“这是为何?西越百姓好像并非以农业为生计吧?”
“自然不会是农业。”雨晴公主应道,说着冲杨简做了一个万福道:“否则也不会一直以来给周边四邻带来这么多麻烦了。舆情在在这里先代表大越数百万百姓,向姐姐道一声抱歉,希望也能得熙州百姓尤其是与大越接壤地方的百姓原谅,雨晴感激不尽。”
“妹妹切莫如此!”杨简慌忙扶住她,道:“之前的事双方互有损伤,想凭我们个人的努力是平复不了百姓的伤疤的,唯有一起向前看,给百姓以信心,让他们知道其实我们双方还可以以更加平和的方式相处的道理,伤痕自然也会好起来的。”
“姐姐所言极是,是雨晴唐突了。”经杨简这样一说,雨晴公主也觉得自己这番举动有些强人所难了些。
这次的和亲,无论如何都得成!她心中暗下决心道。
“西越人虽然务农的人不多,但是他们却与北狄一般崇尚力量,是一个尚武的民族,只要是你有能力,能杀能打,即使前一刻是沿路乞讨的乞丐,下一刻也能成为贵族大臣府里的勇士。对商人么,和大蜀对商人的态度一样,政治地位不高——不过,西越还是有一点比大蜀做得好的,至少他们懂得与商人合作,而不是一昧地打压商人。”
杨简也曾听牛望秋这样告诉过自己,眼下不过的鹦鹉学舌原封不动地再告诉花恨柳罢了。
“不错,所以即使我们有血玉坊的支持,无疑握有了钱库的钥匙,但钱有时却并非万能的,尤其是面对人的贪婪的时候,他们总想索取的太多,开始的时候是一袋子、两袋子地扛金币,然后是一车、两车地往外拉,当意识到无论怎样扛、怎样拉金库都搬不空以后,他们忽然就会想,为什么不拿到那把钥匙呢?不但省去了来回搬运的麻烦,还能得到更多的金币……”雨晴公主对这一点看得尤其透彻,因为造成大越目前这种情况的原因,便是由这种“贪婪”说引发的。
“他们就不怕血玉坊最后来一个玉石俱焚,将东西一烧谁都得不到好么?”
“怕啊,当然怕!”雨晴公主说起这话时语气中难掩其失望道:“正因为怕,他们的态度才由坚定地站在我们这边改为中立,才选择在血玉坊内部进行游说瓦解……况且,商人本身逐利确实不假,如果不需要拼命就能保住自己的活路,谁还傻乎乎地去卖命?”
“啧啧,小丫头人长得漂亮,见识却也不低啊!”
正说得尽兴,一声桀桀的笑声却突然如鬼魅般钻了耳朵里来,令在场三人无不变色。
杨简当先大喝一声:“何人偷听!”说着向自己腰部挂佩剑的位置摸去,却不料抓了个空。今日在路上时杨简本来还是带在身边的,只不过由于花恨柳悦来见面,心想带剑也没有什么用处,这才解下来放在自己厢房里。此时异变突生,她心中好不懊恼!
花恨柳却在此时掀开被子,欲下床将雨晴公主护于自己身后,却未料只刚将被子掀开,雨晴公主便捂上了眼睛跑到杨简身后躲着去了。这令花恨柳心中一阵恼怒:我真没有暴露癖!
“你冲上前来干嘛?回他身边去!”杨简冲身后的雨晴公主一瞪眼,一手将雨晴公主挥退到花恨柳身前。
“咦?你穿着衣服呢?”直到此时雨晴公主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发现花恨柳一脸尴尬地站在她的面前——最重要的是,他虽然只是穿了内衫内裤,却真真正正是穿了衣服的!这令她顿时宽心不少。
“站在我身后!”花恨柳却无暇顾及那么多,尤其是他注意到雨晴公主还专门在自己的胯间多停留了一会儿,心中更是不爽,将冰凉的小手一拉,便花子啊了自己身后。
“不知道是哪家势力派来的?是要杀人还只是想听听我们聊天?”花恨柳却要直白得多,管来人姓谁名甚干嘛,既然在之前在没有发现对方的情况下对方仍然要现身,那么不是来羞辱人的便是来杀人的,哪里用那么啰嗦。
“哦?你知道我要来杀人?”那人乍听到花恨柳这样说反而觉得惊奇,一般他遇见这种情况,即使已经猜到自己要杀人,对方也绝对不会主动拿来说事,因为主动说杀人便是意味着在暗示“快来杀我”“杀人才能完成任务”等,除非是想死得快一些,否则一定会尽力拖延时间来等待其他人发现异常来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