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心中很是心慌。”花恨柳不回应佘庆的回答对不对,反而转移话题说起其他的。“昨晚从宋长恭那里回来,因为考虑着杨简的事,暂时分神没那么紧张了,所以也没和你们提起。”
“是因为吴回么?”天不怕听到花恨柳说这话,久久不出声的他忽然出声问道。
“你也……”花恨柳本来还以为自己心中多想了,没想到自己一提起天不怕竟然直接点出关键的一点,这怎能不让他惊奇。
“实际上,是自从那天见到吴回以后才有的这种感觉……当时我只以为是因为面对他心里多少有点没谱才紧张的,但后来面对杨简的时候,吴回给我的紧张感、压迫感却不降反曾,仿佛……”
“仿佛被蛇盯着的感觉?”见花恨柳语现停顿,天不怕问道。
“是了,就是被蛇盯着的感觉!”花恨柳听到这比喻,心中顿时清明许多,“莫非你也有这种感觉?”
“我没有。”天不怕老实回答道,“我就是有糖葫芦被人抢走的感觉。”
这算是什么感觉……佘庆在一旁虽然不明白两位先生说什么,但至少有两点他确定无疑:第一,要出事了;第二,出的事情和吴回有关。而事实上,花恨柳接着就证实了佘庆所想。
“我的感觉是,最近会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并且和吴回绝对脱离不了干系。”
“那还等什么?咱们应该早些去告诉城主……”佘庆毕竟对熙州的感情笃深,听花恨柳这样说立即就要动身去找杨武。
“杨武已经知道了。”天不怕喊住佘庆淡然道。
“已经知道了?”花恨柳也是一惊:莫非杨武也修了什么推天命的本事么?
仿佛是看透了他心中的疑问,天不怕解释道:“你以为说杨武天性敏锐是客套话啊?”说着白了花恨柳一眼继续道:“他早就知道吴回靠不住,才借你将他找个理由先收押起来看着了。”
“如果仅仅是这样收押起来就没事了,那两位先生为何……”佘庆的疑问在于,若仅仅是将人收押起来事情就平息了,那为何花恨柳天不怕两人至今仍有不安的感觉呢?
“你没看到杨武刚才匆匆走了么?”虽然眼中对佘庆有一闪而过的赞许,不过天不怕嘴上仍然一副淡然的样子:“不要说是因为花恨柳送客他才愤怒离开的——有这方面的原因,却不是主因。应该是关吴回的白牢出什么事情了才让他匆匆而去才对。”
听到这里,佘庆有些迷惑了:怎么在自己这样的凡人眼里再不过平平常常的事情,从大先生、城主这样大智大德之人嘴里分析出来就变得这么高深莫测呢?
“自己果然不是搞阴谋的料啊!”想到最后,佘庆心中微微一叹道。
“你刚才所说大致全对……”花恨柳想了想,一脸郑重地对佘庆道。见佘庆一脸迷茫,他道:“我自小虽不带兵,带却常去军中,既在练兵场上见过日常操练,也听家中长辈讲过军中之事……我的本意,是穷我一生绝对不和军人打交道,甚至连你所说的身份,即使有监军什么的职务给我,我也不要。”
这就奇怪了!佘庆想不出是从小生活在怎样环境中的人,才能对军中这样抵触……话说回来,好像还没有一个人说过自己的这位先生是什么来路呢。
佘庆自然不知道花恨柳所在的那个时代,也不知道在那个时代里这个一直受气、窝囊的先生,实际上按正常情况发展,应该是举世最有权柄的第二人!
“我感觉时间不多了,或许这战乱并没有咱们当时想的那般会来得迟些——它会来得更急,来得更凶,来得更让我们惊慌失措!”花恨柳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不过当他看到一脸惊愕的佘庆时,却又改口道:“当然了,这是我猜想到的最坏的情况,所谓未雨绸缪,只有将最坏的情况都想好了对策,才不会出大问题——现实里即使发生,想来也不会比这更糟了罢……”
“天不怕,快出来!”花恨柳刚说完,院子里却传来一声急切的喊声,且这声音还点名“天不怕”,佘庆与花恨柳苦笑一下,想来不用猜也知道是杨大小姐光临了。
“快跟我走!”只见一道残影从自己眼前飘过,再回过神来,原本坐在桌上的天不怕竟然不见了!
“这个……”花恨柳惊呆,这才是三年前就领悟了“势”的杨简真正的本事么?不过,到底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如此心急呢?
佘庆一脸疑惑地看着花恨柳,花恨柳报以同样的表情看着他。
不过,只盏茶功夫,这二人便由一脸疑惑变成了一脸的惊骇——吴回越狱了,杨武孤身一人亲自去追,结果却受伤而归!
杨武,竟然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