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将它理解为是听过一些手段促使身体进行自我调理造成的——也可以将之理解为懒汉的做法。”
“懒汉?”这和懒汉又有什么关系?天不怕懂得的东西不少,但是他的表述往往令人摸不着头脑。花恨柳已经不止一次受到这个问题的困扰了。
“就是懒汉啊。懒汉很懒,他就关心两件事:偷懒和不被人欺负。所以喽,为了偷懒,他除了睡懒觉、不干活之外,还要再自己受欺负时保证不会太累,怎样才能不累?当然是你用多大的力气对付我,我就用多大的力气回应你了,这样不会因为多出一分力而不懒,也不会因为少出一分力而受欺负。”
“这怎么可能?”花恨柳听懂这个解释了,说“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也好,说“懒汉”也好,其实不外乎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法子。
“如果是打群架呢?”花恨柳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之辞,刚才天不怕举得例子都是一对一的情况,当然好理解,但如果面对的是一群人——不用一群人,两个在不同水平的人就可以,那又会发生什么?
“比如还是我学了,现在我的对手是你和杨武,那我的能力是维持在与你对齐的水平,还是与杨武一般的水平?又或者说,这个法子能够保证我及时同时触到你们两个,也能一手输出不一样的力度?”
花恨柳的疑问恰好是天不怕接下来要讲的地方,听到他首先发问,天不怕得意地点头,似乎是想说:不愧为我选中的掌门传人啊!
“任何武学——不只武学,万物相生相克,均没有完美一说,这个也是。”天不怕一这样说,花恨柳立即明白下面要说什么了。
果然,接下来天不怕就讲到了“气死你”的劣处:“这个单挑绝对没问题,要是打群架,怕是死的几率更大一些。”
说完这话,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你找我就是为了问杂学的事?”见花恨柳老是不开口,天不怕无聊道。
“我是想请你帮我想想办法。”说到自己喊来天不怕的初衷,花恨柳坦承道。
“好嘛,既然你听我讲了这么多,那我也听你说吧——但丑话说前头,我只听,想不想得到办法不好说。”
见天不怕答应,花恨柳心中也是松一口气。他自己也感到奇怪:对方明明还是一个毛孩子,为何自己看到他答应只是听听还依然这样高兴呢?
想归想,但事情还是要说的。
“我来自后世的熙朝……”
第一句话,天不怕并没有任何惊讶的地方,初次见面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花恨柳不是此间人了。
“还记得你说‘此间无柳’么?我原名柳安乐,便是这里姓柳的了。”见天不怕翻白眼,花恨柳知道他怕是也已经知道了。
“熙朝的皇室姓杨,开国皇帝史书上记载叫做杨简……”说到这里时,天不怕的表情方才变得惊愕、不相信。
“我的祖先柳笑风与杨简并称‘二圣’,两人一起打天下,后来杨简做了开国皇帝,而柳笑风则被封为世袭一字王熙王——以本朝之名封王,亘古未有,足见其人荣耀了。我是家中独子,三岁那年……”
这两人,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就这样从早间谈到中午,又从中午谈到日落西山,谈的内容也多是花恨柳一人讲述,从自己作诗气死大儒,到殿试意气风发;从与晴姑娘青梅竹马到眼看她嫁作帝王妃;从入宫饮酒叙旧到一朝醒来宗族全灭、恋人消殒;从身陷囹圄到遇到需要捎话的瞎子……
“那瞎子……”听到花恨柳言及送他来此间的是一名瞎子,一直很安静的天不怕猛然坐起,但话到一半就不知如何问下去了——问叫什么名字还是问长相?无论自己问出来什么,关键是连老祖宗都没告诉他那人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况且,现在自己也只是怀疑罢了,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那人的身份。
“怎么了?”见天不怕又如此大的反应,花恨柳奇怪问道:“难不成那瞎子也是四愁斋的人?”他说这句话并没有当真,纵使现在四愁斋多么声名显赫,但自己生活的时代却是从未听说过,想来是在那一百年间就不见了吧。
“虽然不敢确定,但有这样本事的或许真是我门中人也说不定。”天不怕不理花恨柳言语中的调侃,不多见地郑重道。
“捎的话你明白什么意思吗?”见天不怕当真了,花恨柳也收起性子问道。
“很像我们的四象谱,不过好像不全……”天不怕思索了一阵子道。
“这个……可能是因为当时没有听全吧……”
花恨柳不好意思地一笑,想到眼前的问题又不禁皱眉道:“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里没有柳笑风,这里的杨简是个女的,这里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我都不知道……关键是,不用等到最后,我也知道这里发生的结果也和原来不一样……你说,我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