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师府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话,青离命车夫先赶着马车将瑶素送回国师府,然后才返回了离王府。
宁伯一瞧见他回来,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忍不住想要说出来了,他把马车和车夫安顿好,即刻赶着去了青离的房间,谁知进去以后并没有看到青离,而是看着南书穿着青离的衣裳坐在书桌前低头看着书本。
心下便知公子这是又下了密道去了,于是他对着南书假扮的青离说了几句话,随后悄悄拧动机关下了密道,找到了青离。
“公子,您当真要娶国师府的二小姐吗?”他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之前他和南书还对过口风儿,自家公子明明心上牵着的是国师大人,也就是国师府的大小姐,虽然说这二小姐与国师大人同胞双生,可据他所知,再加上南书的所见所闻,这个二小姐似乎除了容貌上与国师大人相像以外,其余没有一点是公子会喜欢的,更甚之,就凭之前她与晟华公子传的那些谣言,她都是配不上他们公子的。
宁伯很不理解,即便是如此,公子还是一大早地就让他准备好了彩礼,亲自带着彩礼去国师府提亲了,这不是说明公子对这门婚事认可了吗?
青离不答,宁伯继续发问:“公子,难道您因为对国师大人的求而不得,便只好退而求其次地选择了与国师大人容貌相似的柳二小姐?”
“宁伯,在你看来,我便是这般目光短浅的肤浅之辈吗?”青离被宁伯的话逗得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恼,他看上去很像是只在乎外表的人吗?
宁伯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公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柳二小姐在外的名声......您娶了她回来,咱们府上还不被百姓们背后说叨啊!”
青离从容淡定,并不反驳宁伯的话,甚至是还略表赞同地微微点了一下头,道:“正因如此,这场婚事才更要好好的办,宁伯,你做事我向来放心,这件事你就仔细督促着,尽可能地让它办得更好,我自有我的打算!”
他不欲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太多人,这种事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份危险,告诉柳如墨那是因为他不想在柳如雪这件事上再让她有一丝一毫对他的怀疑和误会。
宁伯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盯着他看了半天,终是怅然叹了一口气,点头出了去,但愿公子当真是心里有打算,不然他怎么对得起逝去的夫人!
柳如墨一整晚都浑浑噩噩,这种情况从宴会结束一直持续到了第二日。
她仰躺在床榻上,抬着手臂用手背遮住了眼睛,两边太阳穴处抽着一阵阵地疼,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因为她给自己把了脉,却看不出任何问题,只能把她这样的情况归结于心绪不平。
仔细回想着,她开始恍惚是从柳如雪跳舞开始,她看着她的舞姿,神思一点点地开始飘远,她当时没有注意,结果等到宴会结束时,她就觉得脑海里一片混乱,乱得就像一团线缠绕着,怎么都理不清,好多破碎的画面在她脑海里回转,她看不清,却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异常,这种异常是她无法控制的,更像是另一个人在借由她的身体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这不该是她的,她一向沉静,也没有出现过这么大的情绪反应。
回到明韶阁,她借口自己累了,便叮嘱晴丫没有她的意思,不要让云弟上来找她,她自己也不必过来了,她想要好好休息,晴丫见她眉目间却是满是疲态,脸色也不太好看,关心地说了她几句,就带着柳云下去了。
这一晚可谓是极尽混乱的一晚,她又一次跌进了梦境之中,只是这一次梦境里的画面不再是她之前所看到的,所记得的那些美好的画面,这一次她什么也看不清,就好像漫天黄沙里让她看清遥远天外的场景一样,隔着层层化不开的物什,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乱乱的,心却更加发慌,使得她在睡梦中都忍不住揪紧了胸前的衣襟,满头是汗地倏然睁开眼,然后便是一整晚都不能安眠,盯着头顶的床帐发怔了一整晚。
是因为青离吗?
柳如墨突然想,她之前即使是坠入梦境,也都是能够看得清楚的,看得清梦境里的一切,包括离墨,而昨夜,她却心情繁乱,思绪更是理不清楚,是不是因为青离要与柳如雪成婚了,而她那些试图压抑下去的恨意都被这件事激发了出来?
“青离,我该相信你吗?”柳如墨双眸无意识地望着头顶的床帐,喃喃自语道。
她曾经的那些遭遇,还有她的性命,都是因为相信,以致于她现在活着,拿下了国师之位,仍然下意识地不去相信别人,即使青离一再地告诉她,那些危险的事可以交给他来做,她都不敢全信,现在她更加游移不定了,她清楚,自己还是不够信他,毕竟当初,她也曾那样相信过青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