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连怀松知道会气得再昏过去一次,他说晚年的遗愿就两个,一个保住南山,给小朋友一个圆满的归宿,还有一个就是看着她找到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前者不是她的力量所能达成的,可是后者……如果她想,她可以让他安心的,就算只是骗骗他。
吴健硕在一旁看着她边削苹果边发呆,叫她,“干嘛发呆,他们问你怎么办——”
贝安然看着他,一叹,“我哪里知道怎么办,跑去拦着铲车不许上山,可行吗…”。
对她的主意嗤之以鼻,吴健硕摆摆手,“当务之急是找个说话有力度的人来确定重新来商讨开发案,赚钱又不至于破坏南山的法子不是有吗,可是他们没有个人拍板,所以还是得找个管事的来主持大局。”
贝安然想了想,脑海里浮出一个人,“我去打个电话,试试吧,不过可能没什么希望——”
出了房间,她走到走廊边去给肖俊打电话,那边人一听就猜到她的目的了,直接说,“这块地是大家一起出钱买的,虽然连先生出了大头,不过你也知道,帮派里都是些老人,他们的概念里还是喜欢稳妥快速赚钱的方法。你说的那种虽然听着不错,可是他们不了解也没见过,想让他们接受照做,希望不大。”
贝安然一叹,“我知道,但是守住南山是我爸爸的心愿,肖俊,如果可以,请帮帮我。”
“既然你开口,我就尽我所能——不过我说句题外话,连伯父身体不好,他若是不在了,你和你男朋友的处境会很尴尬,是去是留,你早作打算,别等到真的发生冲突,你恐怕会抽不了身。”
贝安然摇摇头,“我没想替自己争什么,如果他不在了,我会什么也不带的离开——不管结果怎样,谢谢你肖俊。”
“客气了,那次我被暗算,如果不是你相救,早没有我今天了——那份恩情,我要还的。”肖俊笑笑,“还是那句话,任何事,需要的时候,打我电话。”
她笑笑,寒暄几句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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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害怕死在医院里,所以连怀松一直吵着要回家,可真的回了家,他的身体状况又糟糕的一直昏睡不起。
晚上吃完饭,贝安然到院子里的树下坐着,连怀松的遗嘱都叫律师拿过来了,每天清醒的时候就回忆以前年轻的时候,说着说着就会哭起来,说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不清醒的时候就会说曾经和某某出生入死过,可是那些人往往都是已经故去的人。
听得人直心慌。可是不管他清醒与否,他一定会提到女儿,说没有看见她找归宿,放心不下,要不就连吴健硕也骂,说他太没本事搞不定女人之类的……
没几天贝安然就要受不了了,她没有这么近距离的面对过人的死亡,她总觉得睡一觉起来连怀松的身体会好,医生检查完之后就说,他没事了,再也不会死了……
低头揉眼睛的时候,身旁咚的一声坐下个人,她侧头看过去,吴健硕两眼充满血丝,这几天都在拼命的做策划,就为了让那些老古板看的更清晰更相信,她歉疚的说,“对不起,无缘无故把你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