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意瞪了江小蝶一眼，瞥开视线去盯电视，根本就不瞧他妈妈，脸罩寒霜，面无表情。慕娆倒是专注地看着她的儿子，只是也不声不响的，有点不知该说什么。

江小蝶完全无视君无意瞪她，象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看看这个，观观那个，感觉还是慕娆好攻克一点，遂嘻嘻笑道：“厨艺这么好的儿子，慕娆，你真该引以为傲。当然，引以为傲的不止这一点。你这个儿子，方方面面出色得很。无论外形、脑袋、才能，慕娆，你当年丢下就丢下了，现在重逢之后，不把他争取回来，难道就不觉得可惜吗？”

“小蝶，”君无意终于忍无可忍，“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吗？这是我和……，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不必管！”

江小蝶嘟着小嘴没好气地回应：“我倒是不想管。可是你们这样我难受啊。都在一个屋子里，这样不讲话，空气是没办法流通的嘛，叫人都快窒息了呢。”

君无意气结，霍然站立：“那我出去！”

“不，别！”江小蝶连忙伸手拽他，莞尔一笑，死乞白赖地拖住他，“算我说错话了，行不？别生气嘛，都是我不好。可是，人家真的很羡慕你呢。我妈都去世了一年，我跟慕娆相处的时侯，不自觉地就会想起我妈。慕娆跟我妈妈一样，很漂亮。你有这么漂亮能干的妈妈，应该引以为傲才是啊！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为何要死抱着过去不放呢？”

君无意咬着牙根，沉着俊庞，没应声。

他刚想掰开江小蝶的小手，慕娆却出声了：“无意，我的确以你为傲。但是，我以你为傲的地方并不是小蝶所说的那些，并不是什么外形，什么聪明，什么才能，我以你为傲的是你的大气。我听馨馨说，你把江家的债都还清了，甚至还搬出了昊天集团大厦。你知道这个消息多让我震惊！”

君无意转回头来静静地看着他的母亲，唇勾讥诮，直言不讳：“是吗？可我并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小蝶。”

“为了谁都无所谓，”慕娆的语调同样平静，“我只想要告诉你，无意，你从前为了让我后悔，为了证明自己而做了那么多事，我都不曾后悔，都不曾引以为傲。相反，如今你什么都不要了，才真正让我引以为傲。”

君无意沉默了，似乎低头思索着什么，江小蝶凝视着慕娆，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暗流在涌动着。她轻轻勾住君无意的手指，将他牵回来。

君无意重新坐回沙发，神色似乎也不再那么冰冽了。

江小蝶睨着君无意，趁热打铁地说道：“其实，你心底是爱你母亲的，你是多么在意你母亲啊！如果你不爱，如果你不在意，怎么会拼命想证明自己呢？慕娆，你说是不是？”

这话是劝君无意的，但更多的却是要说给慕娆听的，她总觉得这个儿子都已经做得那么明显了，那么当母亲的难道就不该主动表现一点什么吗？

果然，见多识广的慕娆十分给力，凝住君无意的俊庞接着说道：“无意，我很抱歉。请原谅那时我无法面对你们，妈妈跟你道歉。我对你和无瑕，无双确实残忍了点。可是，我必须说，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再重新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依然会义无反顾地离开你爸爸。但对于你们兄妹，如果我知道过后他会毒虐你们，知道他会变成植物人，我还是会想办法带你们走的。只在这件事情上，我是后悔过的，不论你信或者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