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艺倒还好,无非是些死记硬背的东西,研习各种字体等,不难理解。但乐艺着实难倒了她,其中六大乐书《云门大卷》、《咸池》、《大韶》、《大夏》、《大濩》、《大武》六门皆是厚厚的一本且晦涩难懂。
让她看五线谱还能凑合,但这些乐艺不仅要死记硬背,更多的却是技术活,最近她的时间都耗在这上面,研究了好一阵子。
“最近府里有没有什么事儿发生?”李文昔翻着书,嘴上却随意的问起了身旁摆点心的白云。
“大爷前天和大夫人吵架了。”白云小声的禀报,眼中难掩八卦之色。
“可知道是何事?”李文昔翻了个身,放下书,面对着白云,问道。
“那边封了口,打听不到太具体的,只是听说起因是大少爷的婚事。”白云摇头,说。
李瑞凡的婚事?不说这碴差点忘了,好像下个月十六确实是李瑞凡的婚事,不知道哪家的小姐这么倒霉,嫁给李瑞凡。
“最近齐老太那边没找我娘麻烦吧。”李文昔又问。
实在是她自上学后,白天很少有时间在家,晚上回来她娘亲也不会主动跟她提起府里的事,好让她们三兄妹安心上学。可她哪里能真正的漠不关心?只好让白**雪多盯着点,打听些消息再告诉她。
“呵呵,前几日倒是有,不过却被夫人给顶了回去,现在正气内伤,如今好几天都没再找夫人说话了。”白云一想起这事,便忍不住高兴。
正巧这时雨雪也进来,听见这话,笑道:“岂止是气得内伤,我看是恨不得钻地才好。”
“倒底是什么事?你们快同我讲来,为何几这两天都不同我讲讲。”李文昔干脆坐了起来,拿来掉搭在身上的毯子,问道。
“前几天小姐您不是正忙着温书么,每日里下学不是做题便是弹琴吹笛,我们哪敢打扰啊。”雨雪无辜的说道。
李文昔挥挥手,说:“下次记得那边的动静要第一时间向我报告,别废话了,说重点。”
“还是前几日院子刚完工那会儿,齐老太带着张氏,还有林老太和罗老太一道过来瞧瞧,夫人便陪着她们转了一圈,原也没什么事,可一路下来齐老太看着那里不好,这里不妙。一会儿说她喜欢的那株花不见了,一会儿又说她讨厌的树怎么还栽着。”白云绘声绘色,学着齐老太当时的神态语气说道。
“唉呀,这些都还是小事,让我来讲重点。”雨雪心急的说完,然后接着说:“主要是在离开园子的时候,齐老太的裙子被院子门口那株铁树给挂破了,心疼的很,便让人来把那院门口的那两株铁树给搬了。小姐您也知道,那两株铁树是王师叔请教过风水大师的,定要摆在那里才能消灾去晦,夫人自然不同意,便将用意跟齐老太说了。”
“可齐老太说夫人是存心拿这话来敷衍她,后面的大夫人也煽风点火的说夫人是故意推脱,不尊重长辈,故意给长辈难堪。”白云接口,说道。
这话说得可就重了,传出去她娘亲的名声就毁了,这个世间孝道和尊敬长辈可比什么都重要。不过想到娘亲近日春风得意之色,也猜想不会有事,便淡淡的道:“继续说。”
白**雪便你一言我一语的学着当时的情况,慢慢道来……
文夫人听着张氏和林老太的话,当时只是淡淡的对齐老太回了句:“前个儿婆母托梦给我,说是她的院子总被一些小鬼觊觎,要摆两株铁树去去晦气,还说她的嫁装也被小鬼阴司盯着,问我还在不在呢。”
李文昔闻言,扑斥一笑,她娘亲还真是,这话都能编的出来。她甚至能想像到,当时那齐老太和张氏的脸色有多难看,明显着骂她们是小鬼啊。
“小姐您先别笑,后面的更精彩呢。那齐老太听了夫人的话,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儿,后来就变成了青黑,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变脸的。”说完,又接着形容当时的情况……
当时文夫人完全无视齐老太她们的脸色,一本正经的问齐老太:“齐姨太太您管着侯府,想必我婆母的嫁妆还在吧,您也别误会,我问这话也没别的意思,您也知道这当媳妇的难做。当时我就在梦里跟我婆母讲了,有齐姨太您管着家,府里丢什么也不会丢了她的嫁妆。您说是吧,齐姨太太。”
当时齐老太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还不忘保持脸上淡定从容温婉的形容,回了句:“侯夫人的嫁妆都还在,老二媳妇你还要去点点数?不过我这里可没礼单。”
文夫人一笑,说道:“齐姨太您这话说的,好似我不放心一般。不过您都开了这个口,还是改日抽空点点吧,免得日后我婆母又托梦于我问起这事儿,我也好回话不是,万一婆母她老人家一个不放心,直接去找齐姨太太,那多不好意思。至于礼单,齐姨太太您放心,我婆母的娘家还留着底单呢,改日我抽个空去向老太君要来,想必老太君是不会为难的。”
齐老太听到这话,什么也不想说了,真想拿铁树煽文氏的嘴,可她不敢啊,也不能啊!现在想来,今天她就不该听张氏的,想来给文氏一个教训,最后却闹得自己满头包。
最后可想而知,齐老太和张氏脸色能好看到哪去?两人一刻也不想再见齐文氏,匆匆的走了,恨不得再也不要见到文氏。
至于林老太和罗老太,两人本就是跟来头凑热闹外加煽风点火,加上又提到了原嫡夫人的嫁妆,更没有说话的余地,忙跟着齐老太等人离开。
文夫人看着两人离去,冷哼一声:“还没完,这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