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素兮从隐蔽处现身,大大方方的鼓起掌来。
“好诗好诗,不愧是一代风流才子,诗中句句都值得细细回味。只是杜杀奉劝公子一句。船到桥头自然直,公子何必想那么多?”
“你是谁?”朱清廷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着一身月白长袍的杜素兮,面露疑惑。
“在下不才,正是陌上香坊的二当家。杜杀。”杜素兮看着朱清廷,大方承认。
“你是陌上香坊的二当家?怎么可能?”朱清廷面上露出一丝诧异之意,更多的却是狐疑。
“怎么?不相信?难道我不像?”杜素兮带着笑意微微挑眉。
朱清廷面上滑过一丝尴尬之色,对着杜素兮做了一个鞠躬请罪的姿势,开口说道。
“小生有眼不识泰山。得罪公子了。”
杜素兮嘴上道了一声客气。径直走下楼梯,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握着拳行礼的朱清廷,眼角笑的弯弯的。平添了几分妩媚之感。
“你坐下吧,我这里没什么规矩,不像你在朝廷之上,规规矩矩的全部都是规矩。”
朱清廷怔了怔,大抵是没想到杜素兮竟然这么爽朗,干笑了几声,也不拘礼,直接找了张椅子坐在杜素兮的对面。面露赞赏的打量着杜素兮。
“杜公子举止风流,恕在下眼拙,一时没有人认出公子的形容,当真是该死。”
杜素兮微微垂下头,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忽然想到自己师父提起那些个文人骚客的时候所说的评价。
“这些文人,从古至今就是这么矫情,仗着自己有点才华,都是喜欢互相夸赞对方来提高自己身份。你可不能染上这种堕落的恶习,该怎样就怎样?听见没有?”
杜素兮在心底微微叹息。若是自己的师父知道自己为了一个易容术对文人虚以为蛇,是会夸自己呢还是骂自己呢?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杜素兮主动坐起身子,为朱清廷倒了一杯茶,开口说道。
“朱公子这画与配词配合的相得益彰,让杜杀受教了。若是朱公子不嫌弃,在下想邀请朱公子参加今天晚上的面具晚会?不知朱公子可否赏脸?”
一番话说的要多礼貌就有多礼貌。
朱清廷对于这样的话果然是很受用,向着杜素兮行了一礼,开口说道。
“杜公子过赞了,清廷不过只是顶了一个才子的名号而已,这么多年来,说来也惭愧,朝廷外野腹背受敌,清廷却不能贡献出自己的一番绵薄之力,想来都觉得羞愧。”
都说文人误国,杜素兮一直以为这话是太过于偏激的,没想到自己竟然敢真的遇上了这样的情况。按照她师父的话来说便是。
“文人怎么了?文人照样可以投笔从戎为国捐躯的,不然要他们有何用?风花雪月********?”
杜素兮咳了咳,心中对朱清廷这一番无病呻吟虽说有些不满,但还是隐忍下来,面色平静的看着朱清廷开口道。
“朱公子所言差矣,若是心有国家,就算不能上阵打仗,也可以另辟蹊径。与其坐在这里长吁短叹,仍时光掩埋自己的才华,那才是大错特错。”
“杜公子这话说的轻巧,为国效力,说来简单,可是谈何容易?不瞒公子,在下虽说自幼饱读诗书,如今投寄在礼部尚书苏大人的府中,至今却还未曾谋得一个一官半职。这朝堂之上,根本没有清廷说话的份,清廷就算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朱清廷说罢,双手一摊,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状。
杜素兮心中终于理解中国晚清时期为什么八国联军敢欺负中国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文人根深蒂固的顽固腐朽思想,实在是要不得啊。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刚,则国刚。
杜素兮心中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愤怒。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朱清廷。
“朱公子你怎么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虽说朱公子现在不得志,但是我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朱公子若是有真才实学,必定有被人发现的那一天,只是现在朱公子若是自暴自弃,无疑是自毁长城!”
一言惊醒梦中人。朱清廷诧异的站起身子,像看怪物一般的看着杜素兮。一开口,直接就改了称呼。
“杜先生,清廷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杜先生竟然有此大才。是清廷过于悲哀了。今日听得杜先生一席话,当真是醍醐灌顶,十分精神。若是杜公子能够跟朱清廷一起进军朝堂,必定是双刃之剑,所向无敌。”
杜素兮心道你以为这是在杀猪呢?这朝堂之中的事情,水深的很,哪里是凭着一腔孤勇就能够闯出来的?到时候你怎么被人整死的都不知道,没准还被人卖了还屁颠颠的帮着人家数钱呢。我还是过的我的清闲日子,当我的甩手掌柜吧。
干干笑了几声,杜素兮摆摆手。
“我哪里有什么才华?我只是一时说说而已,图那么一个嘴上痛快,进军朝堂嘛,不好意思,我还真的没想过。”
没曾想朱清廷听了这话依旧不依不饶的,瞪大眼睛看着杜素兮,砰的一声将梨花木书案拍的乓乓作响。
杜素兮看着一阵肉痛,心道你轻点啊,要是摔坏了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