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我也不再多说了,你心里头有自己的主张!”他被她说得节节败退,只能缴械投降。
“倒是你,跟庄小姐的事情怎么样了?那件事儿,我也听说了。听说那庄夫人遣散了府里头的女人,带着庄小姐搬到了小柳胡同里头,现在那庄小姐正闹着要出家呢,说是给庄大人祈福——别人不知道,我可听说了,这事儿跟三哥脱不了关系!”
“你说我做什么?”他黑着一张脸,“庄正气是什么人?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那庄小姐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仇人之女罢了!”
“我可没忘记,当初庄小姐成日见地接济你呢。这样心肠好的小姐……”
“我那时是想,横竖庄家都没有什么好人,那银子不拿白不拿了。后来不都改了吗?”
“真的?”她问得意味深长。
“真的。”
“庄正气那厮,的确恶心,可她跟她爹不是一路人,三哥何必……”
“我怎么了我?”他都有些恼羞成怒起来,“我日后不说你了,你也别说我。你还是我妹妹呢,怎么都不知羞!”
“我可是嫁过人了啊。”她慢腾腾地抿嘴品起了茶,“我都为人妇那么久了,婚姻这种事情上,跌倒的比你多,总也比你知道的多一些……”
近日里,城里的八卦事儿一件接着一件。首屈一指的,便是那庄大贪官的倒台。众人都说,这都亏了英王殿下的英明神武。当然,也有人说,葛家的主动配合也是占了很大的功劳的。葛大人做了那么久的千年老二,自然非常乐意见到庄大人的倒台。
第二件事,却也是跟庄大人有关。说是他被抓了起来之后,他那不得宠的,正房生的女儿伤心欲绝,说要落发做尼姑给他祈福呢。众人都纷纷不平——这么恶的贪官,居然生了个这么孝顺的女儿,老天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可是渐渐地,却也有流言,说那庄小姐在母亲以死相逼之下,只是落发修行——这落发修行的尼姑,跟那案首大人却有一腿。姑娘中爱慕案首大人的多得很,原本碍于庄家的权势也便罢了,这时候自然更加落井下石。这庄因洁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被葛家的公子哥多次拒婚在先,早就声名狼藉。又因为以讹传讹,她那庶母妹妹做的,曾经想给殿下自荐枕席,却被无情地退回去了的那件事,也一并算在了她的头上。今儿个又想染指案首大人——她这是在跟整个崖城为敌吗?
只要是个人,在街头问一问,崖城名声最差的人是谁,不是东街的李寡妇,也不是北苑里的花姐儿,却是那前知府大人的千金,现在尼姑庵里的庄因洁。
而第三件事呢,居然是在城里悄悄的口口相传。“你不要告诉别人哦,我告诉你……”都是以这样为开头,说着最荒诞不经的内容:兴许崖城里将要出一个王妃呢,据说那英王殿下,居然看上了那下堂妇兼之寡妇王翠蓉!许多人不信,王翠蓉自己也不信。银枝将这话带回来的时候,她笑得前仰后合,“这是谁开的玩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他的王妃的!”
“真的吗?”他忽然推门进来,令她脸上的笑意凝固,忽然变得十分的索然无味起来。
“那些话,都是我放出去的。”他承认得非常爽快,“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是很认真的。大家都知道你要嫁给我了,我这个人一言九鼎的,一定会娶你的。”
“那你也不听听别人怎么评价的我。”她的笑容有些挂不住,“说我克夫啊,前夫死了还不到半年,又勾搭上殿下您。我可真是受不住啊。”
“听那些三姑六婆的话做什么。”
“可我不愿意呢。”她忽然很严肃,很严肃地回答,“我是认真的,我永远都不会嫁给你的。我心里头真正爱的人,不是你,是……”
那一个名字,就到她的嘴边,却被他拦住,“不要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