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淳只觉得背后发凉。这时候,不论如何,还是得劝一劝的,“老板,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
“你觉得我咄咄逼人吗?”老板不乐意了。
不过为了老板好,有些话还是得说。“虽然说当初是她不义在先,但是她毕竟是长辈,万一她闹个鱼死网破,告你一个忤逆,毕竟你的其他亲人似乎都不在了……说你侮辱她,那也是很麻烦的。”
麻烦麻烦,怕麻烦的汤淳!
“所以你要我得饶人处且饶人?”声音越听越危险。
汤淳忙着点头。可王翠蓉却越听越失望。她原本以为,汤淳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是最了解她的男人。现在看来,却似乎不是这样。当然,他是为了自己好。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吧。”她微微笑着,可是这笑容忽然变得很遥远,“让她进来,在花厅里等着,待会儿我就去见她。汤淳,你要是没有事,就先回去吧。咱们赶明儿再讨论那个事儿。”
他有些不明白她莫名其妙的低落是为了什么。看她情绪不高,他的心情自然也不好。不过她让他走,他素来都很听话的。便作了个揖就走了。
她也晓得自己有些情绪化。汤淳不知道,他不知道,这三婶娘从来不登门,今儿个平白无故地走了进来,能有什么好事儿?汤淳是个温和的人,一般情况下,都喜欢给人留一线,这并不是一个缺点。可是现在他插手自己的家事了,就怎么看怎么不爽。原先对他期望太高了罢!偏僻她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对汤淳的不爽,连带着去花厅见客的态度都非常恶劣。
那王钱氏走进了这院子,早就瞪大了眼。她和王叔衡两个人都过得这么苦巴巴的,谁知道这王淑华居然过得这么好!这院子里是别有洞天啊!果然那下贱的商人赚钱反而是最多的。
进了这花厅,越发地不平衡起来。叔衡连书房都没有,这王淑华居然这么奢侈。那放着的花瓶,一看就是五代的古董。这一切,本该都是的衡儿的!不过还好,迟早,这都是他们的!
王翠蓉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一个有些憔悴的四十来岁的美妇人打量着花厅里的字画和花瓶,一边抚摩着一边还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等她在主座上坐下了,咳嗽了两声,她才回过神来,见着王翠蓉,态度也和蔼了些,“淑华,你家业颇大。”
王翠蓉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像是浑然不觉似的,还教训她,“你一个人孤身在外,礼节就不懂。走出去丢的是咱们伯爵府的脸面!你看,我是长辈,又是客人,你哪能自己上座?”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王翠蓉让出主座出来给自己坐,可王翠蓉像是身子跟钉住了,一丝不动的。
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这一番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