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卫长嬴这样担心,闵府,闵知瑕夫妇也正在教导女儿:“如今跟宋家这门亲事可算是定下来了,宋在疆是阀阅本宗子弟里头出了名的好脾气,要不然也不会纵容着端木无色既不贤惠、膝下还无子,居然还做了那么多年的宋家二夫人。我儿过门之后,只要谨守规矩,跟长嫂、小姑处好了关系,不愁夫妇不和睦。”
闵漪诺恭敬的领受:“女儿明白。”
“虽然我儿是做继室,然而宋在疆膝下无子,端木无色又是被休离,你也不必在她跟前低一头。说是继室,然而除了名份上外,跟元配发妻也没什么两样。”端木弱眉心情很好的道,“阀阅本宗里,这两代以宋氏子嗣最是单薄,然而端惠公与司空都非等闲之辈。宋在疆又是司空的元配嫡子,固然是次子,承继不了江南堂,但无论端惠公还是司空都不会委屈了他的。这门婚事也真亏了上天庇佑,端木无色没福气,把好好的姻缘折腾掉了。不然哪里轮得着我儿呢?”
虽然论起来端木无色还是端木弱眉的族侄女,但一来两人不是同一支,二来侄女哪儿能跟女儿比?端木弱眉对于端木无色被休离而不是和离或暴毙、以至于自己的女儿闵漪诺得在她牌位前执妾礼感到非常满意,再三叮嘱女儿不要犯端木无色的错,务必跟夫家人好好相处。
“宋家大夫人霍氏是个有城府的,只看她对付端木无色就晓得她的厉害。不过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她,端木无色自己欺人太甚在前!那宋在田是嫡长子,又素来能干,接掌江南堂是名正言顺的事情。我儿过门之后,只要不起那不该起的心思,守着夫婿好生过日子,谅霍氏也不会没事找事的同你为难——她在帝都素有贤名,为了名声也不会故意跟你过不去。你对她恭敬点儿,横竖她是长嫂,对她恭敬也是应该的。”
端木弱眉细细的交代着,“你未来的小姑子宋在水,切不可委屈了她——那可是宋家老夫人比着母仪天下的标准教导出来的人才。若不是出了意外破了相,太子再怎么荒淫无道,如今东宫也未必会仍旧是乱七八糟的了。可不能因为她失了太子妃之位、又破了相,至今待嫁闺中就小觑了她……不说她跟宋家老夫人学的那些手段了,就说宋家本宗如今就这么一位小姐,还是嫡出,又是最小!想也知道她父兄必定疼她疼得紧!”
说到这儿声音一低,“而且她失了太子妃之位究竟是自己命不好还是宋家嫌太子殿下太过荒唐,故意为之……”
闵知瑕本来一直听着妻子教诲女儿,到这儿就咳嗽了一声,道:“小道消息,跟咱们家没什么关系,不要说了。”
“我就是让女儿心里有个底,别怠慢了那宋在水,平白多事儿。”端木弱眉横他一眼,嗔道,“再说如今这儿连心腹下人都没留,就咱们两个跟女儿说体己话儿,女儿又不是没分寸的人,难道还会出去乱说吗?”
闵漪诺忙给父亲圆场,道:“父亲也是提点女儿谨言慎行,万勿因小失大。女儿自当铭记在心,还请父亲、母亲继续教诲女儿。”
闵知瑕因为仕途上受妻族提携不少,在妻子跟前素来忍让些,此刻被冲了一句,虽然女儿在跟前不免有点灰头土脸,但也不吭声了,只是脸色远不如起初的兴致勃勃。
端木弱眉继续道:“总之宋家没听说谁特别的难缠,你好好儿的对待就成。当真有那蹬鼻子上脸的主儿,你啊,也不要太忍让,咱们家固然门第不如宋家,可也不是连个理都不能跟宋家说的!只要
我儿按着规矩来,不怕谁敢委屈了你!”
闵知瑕忍不住又道:“宋家人口简单,漪儿嫁过去之后照理不会有什么要咱们担心的地方。就是漪儿自幼交好的闺秀里头,我听说那卫家七小姐与其堂姐卫三小姐不和睦,宋家却是卫三小姐的舅父家,漪儿往后还是远着点卫七小姐的好。免得卫三小姐知道后不喜,在舅家跟前说话。”
“你这话说的,虽然宋司空是那卫长嬴的舅舅,然而咱们女儿嫁过去之后,可是宋司空的嫡媳了。媳妇是宋家人,卫长嬴娘家夫家哪一家姓宋了?”端木弱眉不高兴的道,“等咱们女儿过了门,卫长嬴可才是外人呢!疏不间亲!她要是为了我儿的私交就去舅舅家说嘴,我还要去太傅府问一问苏夫人,是怎么教导媳妇的?”
闵知瑕皱眉提醒她道:“沈家素来护短!”
“那也抬不过一个理字!”端木弱眉哼道,“咱们女儿过了门,对夫家上下待之以礼这是应该的,连丈夫的表妹也要赔着小心伺候……凭什么?卫家姐妹不和那是卫家的事儿,卫长嬴若是不喜欢咱们女儿跟卫长娟来往,她有本事去找卫长娟的麻烦呀!找咱们女儿的麻烦这算什么?闵家女好欺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