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拌着嘴,眼看就要吵起来,亏得朱实过来禀告:“那个朱磊已经替江侍卫把肋骨都正好了,如今想请端木八小姐再过去看看。”
卫长嬴瞪了眼端木芯淼——端木芯淼哼道:“你现在瞪我做什么?现在那侍卫不是还没事儿?”
“……”卫长嬴咬唇道,“江伯若是好了,我会给你赔礼,但……”
端木芯淼一听,脸上不悦之色顿去,瞬间笑成了一朵花,很是和气的道:“赔礼,这多不好意思?论长幼,我可是叫你姐姐的!你多帮我一帮,给我收集些上好的翡翠就成了嘛!”
……卫长嬴扶额,片刻后才道:“江伯若是能痊愈,我送你几件!”
上好的翡翠就这么送给端木芯淼糟蹋,卫长嬴自然不甘心!送了翡翠还要帮她试药,卫长嬴是更加的不甘心!
但若是换取江铮康复,卫长嬴却觉得这是值得的。
毕竟对她来说其实几件上好的翡翠并不算什么,若非才和端木芯淼说过谎,这会就能开了库房取个十几件出来。
虽然只是一个承诺,然而端木芯淼已经两眼放光,摩拳擦掌的道:“卫姐姐但请放心!这个叫江什么的侍卫的伤,包在了我身上!我要是治不好他——就去毒死打伤他的人给他报仇!不管怎么样,卫姐姐你的翡翠可别忘记了呀!”
这一转眼她连江铮的姓氏也都记住了、后续报仇的差使都接了……
卫长嬴幽幽的道:“治不好江伯,我哪里来的心思给你收集翡翠去?”
只是端木芯淼说了那番话,越走越快,迫不及待要去诊断,这么会儿就把卫长嬴丢下一大截,想是根本没听见这一句。
追着端木芯淼,前后脚赶到偏屋,方才还人头济济的,这会却就剩了寥落几人。沈聚领着两个健壮的仆妇抄手立在廊上,见到卫长嬴忙上来阻拦:“端木八小姐进屋里去了,道是要为江侍卫施针,不能被打扰。”
卫长嬴打眼一看外头没有朱磊的影子,想这庶民对江铮很是孝顺,如今江铮生死未卜的,照理不该离开左右,就惊讶的问:“那朱磊也在里头?”
沈聚道:“端木八小姐说得要朱磊帮手……”
“……”卫长嬴无语的问,“那里头还有谁?”
沈聚忙道:“端木八小姐说余人不需要了,但小的想,江侍卫伤得那么重,还是打发两个仆妇进去帮衬点的好,免得端木八小姐要使唤人,一时间在里头叫不到。”
卫长嬴暗擦了把汗,亏得沈聚灵巧,晓得多派两个人进去做个见证,不然端木芯淼与一师一徒两个男子同处一室的消息传了出去,沈家都不知道要怎么给端木家一个交代!
她吸了口气,吩咐道:“端木八小姐急公好义,偏江侍卫又是男子,今儿个的事情……”
沈聚心领神会道:“少夫人但请放心,小的已经叮嘱过众人,都不会乱说话的。”许是见卫长嬴还是有点不能定心,他压低了嗓子,“少夫人不必为此事忧烦,端木八小姐妙手仁心,谁敢对端木八小姐无礼,不必少夫人吩咐,咱们也不会放过他的!”
卫长嬴抿了抿嘴,点头道:“我知道了。”
沈聚的话提醒了卫长嬴——连阀阅之流都不想贸然得罪了季去病师徒,更何况是沈聚这些下人?单是端木芯淼的身份就足够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了,再说端木芯淼这会能救江铮,往后不定也会救他们。
下人们不晓得端木芯淼黑心的拿江铮试药,只看到她把季去病亲手做的“保命药丸”拿出来救个非亲非故的侍卫,怕是拿端木芯淼当成了那种医术医德皆上品、妙手回春悬壶济世有志于解救众生的医者——这样一位出身高贵却愿意为庶民诊治而且
医术了得、背后还站着隐隐之间有海内第一医家的师尊的小姐,没有深仇大恨的去议论其闺誉,可谓是里外不讨好,这又是何必?
想到此节,卫长嬴才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江铮确实伤势极重,端木芯淼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把卫长嬴吓了一跳——但见这位进去时还精神抖擞的主儿出来时整个人都仿佛是被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发梢袖角都在滴着水,更兼脸色苍白神情憔悴,显然这施针的过程不轻松。
只是端木芯淼双目仍旧炯炯有神,一出门就看向了卫长嬴——卫长嬴非常自觉的道:“我明儿个就去搜罗好的翡翠,送到你门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