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这个时候,她被班主任派往b市参加比赛,同行的还有一些本市初高中部的优等生。在路上她为了防止无聊,找了个看起来比较好相处的女生作伴,这么一聊才知道她是初三的,成绩在普通班里名列第一。
聂芷一个班虽说是学校的秘密武器,但并不就是说别的普通班就可以放松了。他们只是特殊情况下被特殊提取出来的尖子生,论学习的年限和广度跟正儿八经上了九年义务教育的学生还有些差别,校长也一视同仁,所有人都参加考试,择优录取,但最终的成绩是不会被公布的。
班主任曾在给她开小灶的时候说过,奥数题解来解去都差不多,掌握了思维方法就可以以一反三。聂芷作为老师特殊照顾的人自然能学到不少东西,而且每次出题人当中就有一个是她班主任啊=_=
所以她才被班主任给坑了一把,遇到一张每个题目都会做的卷子理所应当被塞去了数学队里。
得,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她这样想。
结果在s市机场转车的时候碰上了s市的队伍,两边带队的老师很熟,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了半个小时敲定s市的数学队跟她们队赶同一辆大巴。
聂芷当然不期待在这里面能碰到杜璟桓了,只不过看到那曾是杜璟桓母校的校服时略怔了下,转眼便看向窗外。
在场的学生都找到了座位,大巴正要开动之时,旁边那辆大巴上下来了个人,跟他们这一辆大巴的司机打了个招呼。
“行啊,你让他过来,这里还多了个座位。”
聂芷默默瞅了眼自己旁边的空位,再看看背后好不容易混熟的同伴在跟一长得挺好看的男生搭讪,她扶额叹了叹气。
干脆拿出音乐播放器来,戴上耳机,在耳边传来重金属乐气势磅礴的嘶吼之时她刚戴上的耳机掉了下来。
她在万籁俱静中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咚,不可言状的情绪蔓延上来。她看着那个清秀沉默的男孩坐在自己身边,黑色的背包被他抱在胸前,和杜璟桓曾穿过的校服一模一样的装扮看得她眼眶发热。
聂芷用任何人都听不见的声音嗫嚅了下唇瓣,“是你啊。”
很奇怪,这少年竟然听见了,他抬眼定定地望着她,手里整理背包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二目对视,最先落荒而逃的是聂芷。她仓皇地别过头去,然后站起来,“老师,我想换个座位。”
好像她在他身边呆久了便会传染到什么不好的运气一样,她不能再重蹈覆辙。
带队的老师哈哈笑起来:“小姑娘你这是害羞么?就坐帅哥身边就好,而且这里都没座位了,老实呆着哈!”
聂芷破天荒地感到窘迫,她扫了眼全场盯着自己的目光,脚下却突然一动——大巴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发动了!她一扭脚便跌在了身边人的身上,一只手刚好打在他的脸上。
“抱歉。”
聂芷被他扶着坐下来,垂着头说了这么一句便看向了车窗一边。
那人看她两眼,自动开了口,嗓音有别于多年前的华丽温柔,是冷冰冰却凉的像山间的风拂过一样的。“我是物理化学队的,那边的车满了座,打扰你很抱歉。”
一个队归一个老师管,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想法,极少有会跟别人一起走的。聂芷咬着唇点点头,却不肯回过头来看他。而他觉得自己这么解释了番也就够了,手放在膝上随意地睡去。
聂芷听不到身边的动静,在许久之后才敢回过头来,看准他的容颜在心里低声道:“杨桑祁。”
居然是他啊,她居然在这个地方遇到了杨桑祁,而杨桑祁居然跟她多年前的印象毫不相关——那个时候的杨桑祁特别外向喜欢胡闹,而眼前人安静沉默表情都是面无表情的。他的肤色很好,是真的很白净红润的那种,可前世他却面色苍白略有虚浮。
聂芷淡淡地收回视线,她盯着前座的后脑勺发呆良久,前边的人都因为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而几次回头了,聂芷都毫无感觉。
直到几个小时后到了b市,睡了一觉的人精神很好,发了一下午呆的人则面露疲惫。她之前处的那个女孩子赶上来问她刚刚在车上她是在干嘛,聂芷摇摇头表示不想多说,于是这个朋友掰了!
所幸到了之后杨桑祁便回了自己队伍,再无交集,而后以全国一等奖之名轰动各所高校。高二的尖子,校草,会打篮球,足够女生为他疯狂了。不过曾令她疯狂的是杨桑祁跟杜璟桓的几分相像。
聂芷从短暂的回忆当中回过神来,她当时不经大脑地站起来,只是因为她自己的臆想罢了。杨桑祁的存在,导致她和父母关系变坏,高考失利,大学平庸,被人劈腿。虽然她也知道这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原因,可总是拗不过这个坎去。她不想和杨桑祁有所联系,她不愿与他有一分一毫的关系。(未完待续……)i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