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跟聂斐定下了约定,虽然那个约定听起来像是玩笑。
那还是在上个星期,父亲带她去拜访聂斐,其实主要是父亲要去跟人家聊天,聂芷只得晃到书房,准备一整天就靠看书来打发了。可是不出所料,几分钟后季叶也摸了进来。
他先是对着她笑,眉眼弯弯,茶色的脑袋一晃一晃地跟她说:“早上好。”
聂芷懒懒挥手:“估摸。”
季叶汗颜,不就是个么?至于吞掉那两个音节么?
接着他便注意到了聂芷手里的书,《少有人走的路》,嗯,他记得是一本尤其无聊而且理论化的心理学基础书。
“你觉得这本书好看么?”
聂芷看他两眼,凝着眉道:“你看过?”
季叶点头,接着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冷不丁被聂芷饱含杀气的眼神刺到。他尴尬了一下,下一刻就恢复了翩翩模样,一挑眉,秀气的脸蛋朝着她一皱:“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怕你呵。”
诚然聂芷的眼神是饱含杀气的,就连周晴之都有些忌惮,季叶这种看起来就温善可亲的人当然也受不了。这么一句本是底气十足的话,让他说出来却实在不像是威胁。
“这本书是好书,大概你永远不会了解。”
淡淡地抛下一句话,聂芷继续看书,刚好是第一部分的章节,提到人格失调和神经官能症。只不过聂芷上次看到这里的时候她看的是部分选节,而这一回她看的是正版全套书籍,刚看到这本书的时候她还挺欣喜的。无他,这本书的确很值得一看,语言通俗易懂,而且讲的是人性,只是大概对于季叶来说他不喜欢看这种类型的书吧,所以他永远不会懂里面的精华。
季叶也皱眉,有些气了:“你是在挑战我的智商和理解力?”
聂芷看着书摇头:“你想多了,智商这种东西你压根就没有。”
如果季叶是真正和聂芷相处过的,如果他真的有一些理解聂芷的心意,他一定会明白这句话只是聂芷的玩笑话,就像朋友之间开玩笑一样。聂芷怎么可能不知道——季叶的智商高达一百五,在绘画方面傲视群芳。
季叶却真的恼了。从小到大,谁不说他聪明,就连他的想法大家都是奉承的,这个小丫头却敢说他看不懂这本书,本来这本书就不好看的,叔可忍,婶不可忍!
于是愤怒之下的季叶拽住聂芷的手就把她往自己房间拖,决意要让她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聂芷只是象征性地挣了挣,知道打不过季叶,便随着季叶去了。既然打不过,干嘛要白费力气?等会趁他不注意干脆踢他两脚好了。
季叶在聂斐家自然是有房间的,而且房间很大,还是聂斐动手拆了一堵墙把两个房间给联通到了一起,要不然如何装的下季叶那些史诗级的画?当然,后面那句话是季叶自己说的。
因为有骄傲的资本,所以他就傲娇了!
聂芷一进去就傻了眼,她勒个去,这乱七八糟的涂鸦不会是季叶自己干的吧?兔斯基,大白兔,还有,虹猫蓝兔?!
“你看,”季叶松开她的手,指向墙壁上那些涂鸦和悬挂的画框,地上还有一些画纸,他似是对自己的作品颇为满意。
“这些都是我画的,是不是很好看?”
聂芷点头,她慢慢往里面走,视线已经牢牢定格在季叶的画上——抽象是抽象,但却让人印象深刻,很美,很生动。
有一副名为朝阳的画让聂芷停下了脚步,她有些欣喜地指着那幅画,笑了:“你看到的日出?”
季叶自然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笑得得意,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那可不,为了看到这么美的日出,我还特意跑了一趟乡下呢。”
聂芷突然就释怀了,她转头看着季叶,郑重地握住他的手,摇了一摇。
“我决定了,我要拜你为师。”
如果说季叶只是为了向聂芷表现他的智商很高才把聂芷带到自己的作品面前,他一定会苦嚎——早知道就让你觉得我很笨好了,现在还得教你这么一个笨学生,真是没法活了!
的确,在季叶看来聂芷很笨,他一个小时就学会的人物肖像聂芷花了一整个上午都还没入门。下午倒还好,总算学会了那么一些手法,季叶疲惫地赶人:“明天再来吧明天再来,现在让我休息会。”
聂芷两眼亮晶晶地把他的右手握了一握:“谢谢师傅!”
好吧,季叶摊手,其实,好像感觉还差不多。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