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艘船?”
“咱们旁边那艘!”大约觉得未讲清楚,又补充道:“上面有十几人先前被咬伤过。”
“可是所有被咬伤的人都投了河?”这一句却是沐之秋问的。
“不曾!先前为了救人,小人手下有两名兵士被咬伤,现已被隔离,却未有任何异常。”
哐当!上官云清手里的手术刀掉在了地上。
沐之秋的脑子转得飞快,面色虽寒,眼眸中却腾起一股狂喜的火苗。
“云清,现在你可相信我了?我能不能和你一起验尸?”
老顽童恍然大悟,萧逸若有所思,只萧寿急得抓耳挠腮,但瞧沐之秋的表情,似乎有人再次投河还挺高兴。实在憋不住,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快说呀,憋死我了!”
冷眼淡扫萧寿,萧逸厉声道:“摄政王有令,今夜运河上的所有船只都不得擅自离开,所有人均留在船上待查,违令者,斩!”
不自觉的妖孽,替人家云清传令还传得如此有气势。同情地看向萧寿,沐之秋道:“二哥!但凡是传染病,不管是哪一种,便是最最凶险的,也没有才咬了人不足小半个时辰就发作的道理,所以……”
“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传染病!”萧逸接口。
萧寿额上的青筋跳了两下,他果然蠢笨,人人都想透了的道理怎地就他想不明白?难不成九弟走了之后,就只剩下他一个笨的了?
“如此!”上官云清终于重重松了口气,目光却突然望向老顽童:“外公!你来助我!”
老顽童摸摸鼻子,心下腹诽,臭小子,为了秋儿连外公都不要,果真是萧震天的种。
沐之秋瞠目结舌,萧逸却极其满意地勾了勾唇:“那就有劳云清和师父了,本王和秋儿只一边看着就好!”
噢!没人性啊没人性!
既然没有危险性,沐之秋也不推让,她急于求证她的猜测,遂点头道:“好,你与师父小心一点!”
果然,除了心脏上有少许淤血点外,尸检的结果没有任何异常,更无任何中毒症状。
便是萧寿也知窒息死亡的人心脏上会有少许淤血点,若这尸体是溺死之人当无任何疑点,然,这具尸体分明是被他们赤手空拳打死了,怎么可能出现溺水窒息的症状?
“呵!”沐之秋冷笑:“果然,排除所有的悖论,即便结论再匪夷所思,也是真相!”
这句话在场所有人都不是第一次听沐之秋说了,但他们仍一头雾水,便是上官云清都十分迷惑。没有中毒迹象便可排除中毒可能,那这些人的疯癫症状究竟从何而来?难不成是集体性癔症?
“之秋?这是不是催眠?”
“否!”老顽童一口否定:“老夫亲眼见过被催眠的人,虽性情暴虐思维受控于人,却不可能出现窒息缺氧的症状。再说,那催眠术实施起来忒麻烦,这么多人同一时间发作,那要花费多少精力和时间?”
“然!师父说的是!”眸中绽出临战时才有的异彩,沐之秋近前一步:“云清!你和师父乃是医学大家,最是熟悉药草和毒物,我且问你,这世上,可有什么能在服下之后既不显中毒症状,又能表现出癫狂症状,直至缺氧窒息的?”
投毒?之秋先前就说过是投毒。心头倏地一亮,上官云清脱口道:“神仙果?”
“可说是,也可说不是!”沐之秋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虽不是神仙果这般简单,却也万变不离其宗。但神仙果中毒便是月月也能查得出来,你怎可瞧不出来?所以,这是一种比神仙果更霸道厉害,却又更隐蔽诡异的毒,其毒性和致幻性都是神仙果的几倍甚至几十倍,副作用当然也是神仙果无法匹及的,直接的副作用便是致死。”
“冰毒?是冰毒?”老顽童惊呼,到底亲手处置过冯远山,老顽童的见识就是和常人不同。
“对!不止是冰毒,还是高浓度的冰毒,只怕师父您配制的美沙酮都克不住它。”眸中渐渐浮现出强烈的愤懑和杀气,沐之秋一字一顿道:“看来,我们的老朋友来了!”
此言一出,不止是上官云清、老顽童和萧寿,便是萧逸脸上的肌肉都抽搐了几下。
萧寿实在沉不住气,抱怨道:“弟妹?这厮既然如此厉害,上回你相助褚国,为何不将其赶尽杀绝?”
“二哥此言差矣!”不满地看一眼萧寿,萧逸冷声道:“从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日,倭皇亲自率兵坐镇大尾屿,凉城和黑土城皆失守,舅舅**人控制,褚天凌下落不明。稍有不慎,褚国便会分崩瓦解,秋儿受舅舅重托手持龙符,岂能在关键时刻置褚国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和褚氏皇族于不顾,一味地去纠缠精神病?所谓捡了芝麻丢西瓜,那般本末倒置的事情,便是父皇都不屑做,秋儿岂会去做?”
萧震天在这个狂妄的儿子心目中到底有多无能昏聩,萧逸这般说话是不是忤逆啊?
但见萧寿被萧逸训得甚是尴尬,沐之秋轻咳两声,道:“二哥!萧逸所言只是一方面,还有其他原因。当年那场褚国保卫战不仅仅是因为拨乱反正迫在眉睫,更因为小殇与我结成了未言明的同盟。正如萧逸所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虽猜不出小殇为何会相助我与表哥对倭皇落井下石,但却知机会难得。和倭国的大决战看起来轻而易举,实则是因为之前做了许多铺垫,倘若没有小殇这股助力,倭皇的势力哪有这般容易被削弱?那场大决战又怎会如此容易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