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清的话听起来有些自大,但沐之秋却知他并非在炫耀自己的医术,实在是蜂针疗法太匪夷所思,别说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也因条件限制无法推广。
不过既然上官云清问了,她便不能不答,因此,只好硬着头皮狡辩道:“云清不曾听闻过的,难道我也要不会么?那输液器、注射器,还有整容手术,云清哪一样听说过?但我不是都知道么?”
上官云清被她的话说得哑口无言,俊脸上还带着点羞愧,但清澈纯净的眼睛却固执地盯着她。
萧逸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帮沐之秋说话,“秋儿!你怎能如此歪曲云清的意思?这法子实在太过大胆,又十分惊险,不问问清楚岂能随便尝试,难道你也想变成冬果的样子吗?”
沐之秋耸耸肩道:“我又没说弄出一大群蜜蜂来蛰自己,那不是有病吗?就算针灸治疗,也是一针一针地扎下去,难不成你以为是在投射暗器,刷地一大把飞出去便能将患者的病都治好?”
萧逸顿时气结,却又无法反驳,只好悻悻地瞪着她。
“你们别都这么瞪着我呀!我说的是真的。”
“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上官云清依然温和地看着她,连声音都是温暖如春的,但却透着股不容反驳的固执和霸气。
沐之秋有些无语,一直知道萧逸是霸气的,却不知上官云清也有这般咄咄逼人的时候,这种时候的上官云清怎么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啊?和萧逸摆酷的时候颇有几分相似。
“云清?我问你,你可知桂花有何药用价值?”
上官云清愣了愣,不知她是何意,但还是回答道:“桂花,辛,温。能散寒破结,化痰止咳;其果,辛,甘,温。能暖胃,平肝,散寒;其根,甘,微涩,平。可祛风湿,散寒。桂花茶还能清香提神。”
“你既然明白这些,还怀疑我么?”
其实,从这些蜜蜂突然从丁桂树上飞出来的时候开始,沐之秋就明白了为什么丁桂树一年三季都会开花。丁桂树浑身都是宝,总体性温,对于风湿内寒之症最有疗效。偏偏上官云清就是风湿病,所以才会在第一次被常年居住在丁桂树上的蜜蜂蛰伤后便产生出那么好的疗效来。
上官云清对各种中草药耳熟能详,对各类花草树木,甚至是毒虫毒物也有不浅的造诣,一听沐之秋的问话便明白了她的想法。
这些常年住在月月家院子里丁桂树上的蜜蜂,早已从丁桂花和花蜜中萃取到了丁桂树的精髓,即便蜂毒不能治病,桂花本身的药用价值也会因蜜蜂带入人体,若不是这法子太过于惊险,他也很想尝试一下,但关系到她的安危,他便不允,甚至连商量的余地都不想给她。
见上官云清无法反驳,沐之秋便将取出来的一根锋针用镊子夹起来对着光展示给他们看,“你们瞧,这根蜂针是带着倒钩的,很明显,这些只是普通的蜜蜂,因为只有普通的蜜蜂蜂针才带有倒钩的。那种能蛰死人的野蜂不叫蜜蜂,应该叫做马蜂和黄蜂,这两种野蜂都有毒,蜂针都是直的,蛰完人只要蜂针没有断,它们便不会死,因此马蜂和黄蜂大多都长得又大又凶。”
萧逸挑衅般打断她:“本王就觉得方才的那些蜜蜂个头也很大!”
沐之秋便将蜂针凑到他眼前晃了晃,“直的还是弯的你看不见啊?”
说完不再理睬萧逸,沐之秋继续道:“蜜蜂的个头比黄蜂和马蜂小很多,毒性也很小,并且在蛰了人之后,会因蜂针带着倒钩从它们身上脱离出来停留在人的皮肤肌肉里,没了蜂针,蜜蜂便会死,所以,普通蜜蜂一生只能蛰一次人,蛰完人便死了。我刚才已经观察过自己手背上的蛰伤,这应该就是毒性很小的蜜蜂。我们只需要在治疗时,取几只蜜蜂来做蜂针治疗便可,哪里就会招来那么多蜜蜂叮蛰?”
方才被蜜蜂追得手忙脚乱,恨不能直接用火将蜜蜂全都烧死的冬果,听到蜜蜂蛰了人便会死后,竟对那些蜜蜂生出几分同情和敬畏,不由问道:“王妃?既然蜜蜂一生只能蛰一次人,那它们方才蛰了我们,岂不是都要死绝了?”
沐之秋笑道:“蛰了我们的自然是要死,不过刚才大部分蜜蜂其实都没蛰到我们。它们不过是追着我们乱飞罢了,即便停留在云清身上的那些蜜蜂,许多刺不穿云清的棉袍,蜂针自然也不会从体内拔出,只有那些真正蛰了我们的蜜蜂才会死。”
见冬果的脸上愈发不忍,沐之秋又道:“冬果不用悲天悯人,这是自然界的生长规律,蛰了人的蜜蜂死了,但蜂巢内每年还会孵化出成千上万的幼蜂来,这些幼蜂要不了多久就都长成成峰了,所以死不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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