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听说过千醉楼的产业,那是一家很大的酒楼,地处显要位置,生意很好。可没想到,这酒楼的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曲折。
“听说他是朝廷的大官,我隐约听叫过别人叫他南禹王。”柳烟苏慢慢地回忆着,瞳孔深处渐渐地流露出杀气。
“南禹王!”司夕儿想了遍,突然响起了一个名字,——上官枭!如果她没记错,上官枭的封号正是南禹王,封地是在大夏的南方。而上官雪晔被先皇命为了镇守帝都的摄政王,所以尽管上官云锦如何的不愿意,上官雪晔是不能离开帝都的。于是,上官雪晔至今也没有封地和封号。
那日夜宴,上官枭为她说过话,她还以为上官枭是个正义的好人,却不想他做出这等事情。他是不久前才被召回中都的,正值朝廷动荡之时,说不定上官云锦对此人还有其他的打算呢。
“烟儿,不要再伤心了,你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逃离这个鬼地方的。”司夕儿安慰着小丫头,一边打量起四周来。她的牢房是在最角落处,往前的各间里面也关满了死囚。
每间牢房都是由铁栏围住,除了钥匙无人可以逃离。看到这时,她心凉透了一截。即使是武功再好的人,也不能从这里逃走吧!
听到司夕儿的话,柳烟苏微微摇头,“不,姐姐,我们是不能离开了。进入了死牢的人,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的。”
柳烟苏的眼睛黑溜溜的,却异常夺目。司夕儿转头一看,被她那如此坚定的神色吓了一跳,忙问:“为什么这么说,即使是死牢,也有被冤枉的吧!”
“你看,”柳烟苏将手指向自己牢房对面的那间,司夕儿顺着望去,只听柳烟苏道:“那是个老头子,很年轻的时候犯了杀人罪,现在还被关着。他已经六十了,这些日子我时常听见他的咳嗽声,他怕是活不了了。”
“你又看,”她把手指向右方,“这个中年汉子被吊打了一天一夜,全是的伤,估计撑不过明天了。”
司夕儿一看,果然发现那中年汉子满身的血痕,他匍匐在冰凉的地面,只有胸口还在微微的起伏,以此推算他还没死去。她突然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一口气喘不过来。
这是死牢,这是死牢,是死牢啊!声音在她的脑海深处一遍一遍地响起,将她的希望渐渐地磨灭。
不!即使是死牢,我也要逃出去,杀了害我的人,杀了他们……
瞬间,她的瞳孔突然变了一种颜色,由淡蓝慢慢地加深,而变成了蓝天一般的深蓝,幽深无垠。在这种封闭黑暗的牢房中,她的眼湛蓝而澄澈。
“姐姐!”柳烟苏突地瞪大了眼,眼中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她看着司夕儿慢慢退后,手心里竟然也冒出了汗水。
听到唤声司夕儿眸光微微闪烁,倏地冷静下来,双手握紧了铁栏。她闭上眼,狠狠地摇着头,将那念头努力从脑海中排除。半晌后,她身体一空,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姐姐,你怎么样?”见司夕儿晕倒,柳烟苏犹豫着奔到司夕儿身边。她觉得这个姐姐不像是坏人,可刚才她的眼睛太可怕了。
司夕儿缓缓地睁开眼,对小女孩微微摇了下头,“我没事,我刚才怎么了?”
“你的眼睛变得好蓝好蓝,就像是天空的颜色一样。可是仔细一看,就太恐怖了,所以我被你吓着了。”柳烟苏扶着司夕儿坐起,将看到的告诉司夕儿。
柳眉微蹙,司夕儿长吁一口气,精疲力尽地靠在铁栏上。她仰望着地牢的上方,一手握住柳烟苏的手,努力平复着心情。仿佛这样,那双手才可以带给她力量,让她能在死牢中坚持下去。
天色渐渐地晚了,醉人灿烂的晚霞自太阳落下的地方显现,那方天空像是被染了胭脂一般地好看。天无乌云,天空澄澈得如一汪安静的湖水。晚风轻扬,炊烟袅袅,一缕缕烟雾随风轻扬,消失在空中。
渐渐地,明亮的天空仿佛被盖上了一张巨大的黑幕。随之到来,繁华吵闹的一夜终于落幕,换之而到来死一般地安静。那方古老黑暗的建筑变得越发的恐怖,仿佛那黑就可以吞噬尽牢狱中的所有活人。它张着血盆大口,洁白巨大的牙齿咬下去……
司夕儿浑身一个机灵,自睡梦中惊醒。她朝身下望去,那个相依为命的女孩已经枕着她的膝盖睡去了,柳烟苏呼吸很浅,嘴里不停的磨出细碎的声音。
她敛声屏气,仔细一听,又听叫了对面那老头子发出的剧烈咳嗽声,旁边中年汉纸的呻吟声,这些声音在此刻分外明朗。突然间,又有什么从头顶爬过,发出吱吱呀呀啃着木头的声音。
“天啊!”她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微的叹息,紧蹙了柳眉,以谨慎的目光望着陌生而惊恐的四周。
不知过了多久,司夕儿才变得放松起来,她闭上眼,以一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