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玄聪的胡言乱语,我的心都碎了。玄正,我明白了,明白为何你会舍了我回长安,你与玄聪乃一胞所生的孪生兄弟,他若不安,你定会有所感应。他快乐你便快乐,他有危险你亦会寝食难安。我只恨自己当初为何没有提醒你将玄聪一起带离长安,我们不是说好的么?我们离开,要成立一个大家庭,带上翠儿,带上小红,带上小亮子,当然也要带上玄聪。我们在寒城大营的那段日子多么快乐?玄聪虽然淘气,却给我们带来了多少欢笑?为何你还要将他送回长安?
一双僵硬冰冷的手抚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听见李玄风冷冷地说:“颜儿?你身子不好,不要坐在地上,随朕回去吧?”
玄聪倏地抬起头,哀求地看着他,“大哥?玄聪要和橘儿在一起,玄聪想橘儿。”
我亦抬头看向李玄风,第一次用带着哭腔的口吻求他:“玄风?让玄聪和我回恋橘宫好不好?你让玄聪陪我好不好?我求求你!”
李玄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面色因喜悦涨得通红,“颜儿你唤朕什么?你再说一遍?”
唤他什么?我唤李玄风什么?焦急之下,我只是脱口唤出了他的名字,不是皇上,不是李玄风,而是像唤玄正、玄华那般唤他玄风。
尚未来得及回来,李玄风的长臂一揽,已将我和玄聪同时揽入他的怀中,“太好了,太好了!朕还有你们,玄聪?大哥答应你,答应让你去陪颜儿,大哥和你一起去陪颜儿好不好?”
从御花园到恋橘宫的路上,我始终紧紧握着玄聪的手,玄聪像只受伤的小兔子,缩在我的身侧,紧紧贴着我,除了我,看向任何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戒备和敌意。
我十分担心玄聪,以前的玄聪,单纯而快乐,他虽被关在永翠园内,但却并不惧怕生人,初识小亮子,就把他当成玩伴儿,整日里缠着小亮子带他去捉麻雀。眼下的玄聪,却像是个受了惊吓的孩子,战战兢兢目光惊恐,像是随时都有人要害他。
我的心被揪得生痛,玄正离开我时,我以为自己的心已经碎了,但那时还有玄华和腹中的胎儿在支撑我,心虽然碎了,但却总是让我痛得寝食难安。后来,玄华被我亲手毒杀,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心,那时的我是麻木的,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可每每忆起玄华,忆起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我麻木的心就会被碾成粉末,再一点点拼凑起来,继续被碾成粉末。如此一轮轮地来回反复,疼痛便整日整夜地伴随我。如今,我以为再也没有什么会叫我心痛了,可是看见玄聪,我才知道,原来我一直都没有死心,我一直都渴望有个亲人在身边,不管是让我靠着他还是他靠着我,只要有他在身边我便会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李玄风在前面带路,不时地回头看我和玄聪,眼眸中的情感复杂,有喜悦,有不安,有心疼,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情愫。
我顾不上搭理他,我所有的心思都落在了玄聪身上,重逢的喜悦让我忽视了李玄风眼眸中一闪而过的不耐和厌恶。或许我看出来了,但此时的我是那样需要依赖玄聪,因此我装作看不见。
回到恋橘宫,我和玄聪玩着极其幼稚的游戏,我像母亲一般耐心地陪着玄聪,同他说话,同他游戏,他用膳唇角沾上米粒我会细心地给他擦去,他困了不住拍着嘴打哈欠我便让他枕在我的腿上抱着他睡。
我不知道到底是玄聪离不开我还是我离不开他,总之,从我将他带回恋橘宫的那一刻起,玄聪便再也没有离开过我的怀抱。
我没有时间亦没有精力搭理李玄风,我像一个真正的母亲那样孜孜不倦地照顾着玄聪,沉迷于被玄聪依赖的幸福中。
李玄风不发一言地坐在我们对面看着我和玄聪,我们与他之间隔着两步之遥,但却像是隔着楚河汉界,我们不想跨过去,他亦跨不过来。
浸染进来掌灯时我才惊觉夜幕降临,我每日定会在戍时前紧闭宫门,今日因着玄聪却将此事忘记了。
看着面庞隐在暗中的李玄风,我脱口问道:“皇上不回去安寝么?”
他终于站起身,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