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人虽有些遗憾,但一条小泥鳅终也难再翻起大浪。况且此战亦是以我们的全胜而告终,看着欢呼着迎向我们的大军,心头一松,我终于缓缓地躺倒下去。
我的昏迷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人用辣椒水灌醒了。
醒来时我已躺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身边还躺着和我一样受伤的几名弟兄们。
睁眼竟瞧见给我灌辣椒水的人是广善,心头一惊,差一点呼出他的名字来。
看见我醒来,广善的眸中滑过喜悦,脱口道:“好兄弟,竟如此机智神勇,大将军定会嘉奖与你!”
我压低声音道:“蓝焰不需要大将军的嘉奖,保护百姓奋起反抗只是出于本能!”
“好珍贵的本能!”他赞许地看着我,“若是军中将士们个个都如你这般警惕,我们的大军何愁不能灭了倭寇?”
我皱皱眉,“倭寇一族与后唐相隔着大海,后唐水师不利,要想剿灭倭寇,恐不是易事。”
广善面上微有不悦,却也知我说的是实话,道:“今日这群倭寇猪不止想杀进黑山坳中,前面的贾裕村已经被他们血洗了,还有一股更多的人马正绕道想偷袭寒城。大将军已亲率两千精兵前去阻击了。今日必要将这帮倭寇猪尽数消灭,以洗将士们的血海深仇。”
我听玄华亲自率兵去打倭寇,心中又欣慰又担心,不由道:“大将军千金之躯,只要多派些人手前去追击便好,怎需要自己亲自去?倭寇生性残忍,嗜血成性,若是伤了大将军,便不好了!”
广善的脸已经黑下来,“蓝兄弟以为我们的大将军是泥捏的么?竟这般轻视?连你这等弱冠少年都能英勇杀敌,更何况大将军?我们大将军又不是第一次带兵打仗,怎会轻易被区区几百名倭寇猪所伤?以大将军的神勇,此番前往,若不将倭寇猪斩杀干净,绝不会返回寒城的。”
我心中暗道:“只顾着担心他,竟忘记先帝在时,他也曾带过兵的。”
我最早进贤亲王府时,玄华不就是在长安城郊外带兵吗?那时的他也是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哪里有半分花花太岁的模样?此番怎地就忘记了他的雄才伟略,竟会这般怀疑他?
不由面上愧疚起来,广善见我面露尴尬,想到方才我的果断决绝,视死如归,面色稍稍缓和道:“也难怪蓝兄弟会有此担心,定是没见过我们大将军吧?我们大将军可不像外界传闻的那般只是温和可亲礼贤下士的白面书生,论文治武功,大将军可丝毫不比皇上逊色,更是比前任定国大将军不知要强过多少。”
我虽听他贬低玄正心有不满,但知言多必失,索性由着他去吹,不再接口,只安静地躺在马车上假寐。
我们的车马浩浩荡荡地行往大营,远远地便看见杜良贤披甲挂帅,带着大队人马迎了上来。
和广善匆匆打过招呼,杜良贤便向我们行来。
待看清楚马车上又瘦又小,满头满脸皆是血的我是跟随在财叔身后给军中将士们日夜治病疗伤的蓝焰之后,杜良贤不由惊呼出声:“蓝小兄弟还活着?”
广善不满道:“杜总兵大人也忒大意了,怎么只给蓝焰兄弟十个人出去购药?若不是大将军足智多谋,早已预见这几日倭寇猪会偷袭,只怕等你们去救援时倭寇早已血洗了黑山坳。别说蓝焰小兄弟了,你手下这十个兵怕是一个也回不来了!”
我听闻此言才想明白杜良贤竟还不知道我们与偷袭的倭寇猪发生了正面冲突,原来我派回大营报信的兵士竟在半道上就遇见广善的人马了。
难怪广善他们来得如此及时,若等着杜总兵派人来救,只怕真如广善所言,此时我们都已去阴曹地府报到了吧?
正说着,便有行令官骑马奔驰而来,远远地便跳下马背高声喊道:“大将军率兵在黑山入口处全歼了倭寇一千人,活捉倭寇二百零六人。大将军道倭寇嗜血成性,不杀不足已平民怨。因此,当场下令将倭寇俘虏全部斩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且已派人将头颅全部送往西蜀国去了。”
四周顿时响起欢呼声,人人眼中显出崇敬。
“咱们赢了,咱们大将军打了胜仗了!”
“真过瘾!倭寇杀我同胞,辱我姐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大将军这般手段才能叫倭寇的虎狼之师闻风丧胆。”
“不愧是定国大将军,一出手便让倭寇无处遁形,连带着西蜀国那帮狼子野心的叛臣都一并打击了,高明至极!”
“总算收拾了这帮倭寇猪,大将军可给咱们后唐百姓扬眉吐气了!”
“如此打法,何愁不能早日灭掉倭寇?皇上应该派大将军训练水师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