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许是因为白日里太过劳累,才一更天刚过,几人便梳洗完毕早早上榻歇息。可是翻来覆去子娴越是觉得精神极好,加之面上辣辣的疼痛不时传来,越加感觉不到困意。心中不免思量,原来这就是后宫。虽然早已料到会受苦,只是不曾想到才进宫便被人努掌,还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妹妹可是还没睡着?”正是子娴心烦意冗间,隔壁床榻传来念夏如虫鸣般的声音。
子娴忙道歉:“哦,是我吵着姐姐休息了?”
“妹妹莫慌,并不是你打扰了我,我也睡不着。”念夏翻了个身,正面对子娴幽幽道:“今日之事,谢谢妹妹了,我也是一时情急脱口而出,不曾想过会惹了皇后不爽!”
子娴叹一口气道:“姐姐之意我又何尝不明白。那姝皇妃是以雅静娴熟屹立后宫不倒,平日里本就多病,身子微薄似弱柳扶珠。可是即便你有心怜她,也万不该出言顶撞了皇后啊!”
念夏也是一记深深的吸气,再吐出:“我平生就最看不惯恃强凌弱之人,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德才兼备的皇后,姝皇妃已解释清楚并非在说她,还咄咄逼人得理不让,传出宫去岂不惹人笑话。”
子娴睁开双眸,细细盯住帐幔顶端,黑夜里辨不清是什么颜色,“姐姐的性子也该改一改。今日是皇后碍于人多,不好对你恼,不过此仇必定已记下,若是我们被遣回家乡还好,若是留下来,他日有的是机会对我们报复。”
念夏点了点头道:“我是无妨,毕竟正面悖了她的意,她岂会放过我?可惜害苦了妹妹,替我解危违背了你的初衷,今日你的一番话也惹得众人对你刮目,以后万不能独善其身了!”
“哪里的话,你我既然是姐妹本该相互帮助。至于初衷……进了宫闱哪里还能有自己的想法。难道姐姐没有看出来,皇后对我已是不满,只是我自问不曾得罪过她啊!”
念夏情急,一时忘了约束大声音道:“哪里还需要得罪,这个宫里长的漂亮就是罪,况且你还是锦城有名的才女,岂能不嫉妒?”
“两位姐姐快别说了,这深宫中自是有许多见不得光的事,又怎会是我们可以谈论的,还是要慎言才是!”
黑夜里忽然传来陌生女声,子娴大惊,方才只顾着与念夏聊天,竟忘记了这屋中还住着另一位秀女,不禁懊恼不已。
那秀女许是知晓吓到了子娴与念夏,再道:“姐姐们别怕,今夜这些话我自是不是讲于别人听的。”
念夏长长吁了口气道:“谢谢妹妹,不知妹妹是哪家的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