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卧房内。
风婆婆落下手中的最后一颗黑棋子,自信满满地道:“丫头,你输了。”
紫嫣点头含笑:“婆婆棋艺高深,嫣儿认输。”
“看来,你的师傅只授你天下大局,却不教你舍中对弈?”风婆婆笑道:“难怪你宁愿与老身豪赌‘天下’,也不愿‘对弈’。”
紫嫣压根就不精通于对弈,在现代时,那棋子是她根本不曾碰过的东西。如今能与风婆婆有片刻的周旋,还都要感谢亚父。若不是她常常做了糕点给亚父送去,而又常常碰到亚父全神贯注的自弈,让她实在不忍打扰,每次只能在旁边静默观战的话,她恐怕是连眼下这点功夫都应付不来。
“婆婆高技,嫣儿真心服输。”紫嫣拱手赞道。
“丫头谦虚了,”风婆婆看着棋盘上落定的棋局,道:“这对弈,老身赢了;然,赌这天下,老身却输了,输得心服口服。”
“婆婆只是久居深山,嫣儿才能侥幸得胜。若是婆婆喜欢对弈,咱们楚国还有一位高人,日后有机会,嫣儿一定请他老人家与婆婆过招。”紫嫣笑道。
“爽快!”婆婆饶有兴致的问道:“你说的高人,今在何处?”
“哦,这位老人家曾是春申君的门客。”紫嫣一边收着棋子,一边道:“对了,说到他啊,倒是跟赢伯伯的痴情,有几分相似之处呢。”
“春申君的门客?”婆婆眼眸大亮:“那岂不是都要老身这般年纪?”
“嗯。”紫嫣轻颌臻首:“也是视爱情为圣洁之物的痴情郎,曾为了心爱女子,远赴异国他乡。”
风婆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忆道:“我记得昔年,春申君有一个门客比老身大几岁,一身的傲骨,在众门客中,格外与众不同。后来好像是跟春申君的女儿黄楚楚,私奔到了赵国,闹得满城风雨……”
风婆婆蹙眉:“丫头,你说的高人,莫非就是此人?好像叫范什么来着……范,范……范增!”
啊……紫嫣讶然怔住。
原来亚父当年的事情,竟然如此轰轰烈烈?风婆婆居然认识亚父?
紫嫣赶忙转了话题,认真道:“婆婆,有的人在你身边,你不会觉得他有多重要,可当你意识到不能失去他时,或许他已不在;而到那时才豁然明白,自己想要的,不过是他曾经所给的那份依恋和信任。”
紫嫣握住风婆婆的手,柔声劝慰道:“婆婆,相爱容易,相守却难,与那些遗憾终生,只能空守半生遗憾的人相比,婆婆有赢伯伯的陪伴,要幸福的多;要惜福啊。”
“休要为那头老熊说话!”风婆婆起身,向着窗边走去,这丫头总是动机不纯,没事就喜欢为那该死的蠢熊说话。
“婆婆……”紫嫣刚想说什么,却被风婆婆醒过味来,遂问道:“休要岔开话题,那范增是你何人?”
风婆婆实在机敏,绕来绕去,总绕不过她的心思。
“实不相瞒,他是嫣儿的亚父。”既然婆婆能对自己这般信任,把她和赢伯伯的身世,毫无隐瞒的告诉紫嫣,那她也实在不敢瞒着自己的身份。
“等等……”
婆婆久居深山,但也知道西楚霸王身边有个军师,姓范。更知道项羽跟他感情很好,尊为“亚父”。这世上,“义父”不少,“仲父”也有,可是“亚父”这一词,她却是在三年前,偶然听到的,却也只是听说而已。如今,范增,亚父,楚国,这些词汇连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