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这一回，倒真要多亏你，误打误撞的，居然给我弄来了这么一个绝佳的妙人儿。”

内室中白屏尚未撤下，只是四下里的侍从都退了，柔嘉也被领到了隔壁厢房里静候着。这一壁儿，薛夫人与歆月相对而坐，两人各自垂眸品饮着自己手里的茶水，薛夫人说完这句，到底还是有些惊疑不定的犹豫浮了上来，便继而道：“只是这人的来历到底实也不实？我瞧着她那通身的做派，也不似一般等闲人家的闺阁女儿。若是身后有个什么惹不起的来头，到时候再找上门来，那岂不是……”.

歆月有些轻慢的嗤嗤一笑，放下手里精致的茶盏，对薛夫人说道：“夫人这可是说笑了，满中京城里，难不成还有您打听不到的大户人家的**？您若担心她是高门里的逃奴或是宠妾，大可以遣了耳目前去打探一番便是。另外一则，这官府那头，也有来报失踪或是走散人口的宗卷，这样标致的女孩儿，若真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哪家的主子能不着急上火的打听找寻呢？真要是那样的话，您也可得个顺水人情，指不定，还能攀上一两分交情呢！“

薛夫人听着这话也是在理，便颔首沉吟道：“嗯，你说的有道理。这事不能草率，毕竟，以我一生在风月场阅人无数的经验来看，这女孩子怎么看都不简单。”

她说着，似想起了之前品鉴那具身子时的一些艳光，便眼前闪过几丝光亮，继而道：“当然，若她没这些身后的麻烦，那对咱们明月楼就是个天大的好事。哼哼，就这样的姿色气度，再经我仔细调教调教，过的一年半载的，这中京城便又多了一朵娇花。哎呀呀，真要说起来，这事还得多谢你了。我的儿，却叫妈妈我如何多谢你才好呢？”

送走笑吟吟的薛夫人之后，歆月将柔嘉单独留下，算是私下馈赠点拨她几句。

“从今日起，夫人给你赐名为楚楚。以后，你便是明月楼的人了。在这里，你要恪守自己的本份，好好学习歌舞琴棋，以备将来名扬中京城。”

顿一顿，歆月才接着说道：“我在这明月楼成名三载，所见者，不管是富贵，还是权势，都如浮云聚散不定。但是，如果你善于驾驭人心、顺势而为，懂得识读人心，那么，不拘你的身份高低贵贱，亦不问你从前曾经如何卑微，天下，终将有你安生之地。”

“多谢姐姐提携，柔嘉没齿不忘。”不管歆月所讲目的为何，对于这样一番话，柔嘉都感佩在心。

珍而重之，郑重拜下。

歆月见状微微一笑，收了扇子，唤了丫鬟进来，一行人款款行去了。

柔嘉站在门口，目送着歆月的身影消失在花丛深处，心底，也不知道到底是该喜还是该悲。

亦或者，走到这样的境地，本来，就是悲喜莫定的吧？

因是与楼清风同住，所以，两人无形之间便走的比较亲近。

明月楼虽是青楼，却规矩森严。众姑娘们都需谨遵规矩，尤其是像柔嘉这些尚未垂帘迎客的雏儿，更是需兢兢业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