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绪凝在见到店堂内的言绪紫之后,便知晓了面前这位舅舅的处境。当下却不动声色,对他疑声道:“舅舅,这是所为何事啊?您不是在这信德轩当掌柜么?”随即,她的目光又落到言绪紫身上,浅笑着道:“原来四妹也在这儿。”
言绪紫依旧淡然,不痛不痒的道:“妹妹也不曾想过会在此碰见姐姐与王爷。”
那掌柜的见有了外甥女撑腰,便继续哀声道:“我在这信德轩兢兢业业当了几年的掌柜,谁知,四小姐一来便咄咄逼人,甚至要将我赶出去,这叫我如何去见夫人……”
言绪凝听得眉头微蹙,对言绪紫道:“四妹,这便是你的不对了,我这舅舅在信德轩做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呀,你如今一句话便将他逐了出去,未免太不通人情。”
言绪紫却是浅浅一笑,“四姐,你也是个明理之人,怎听他一面之词就如此断定,是我无故将他赶出去的呢?”她望着言绪凝,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方才,我与丫鬟路经此地,便见这位公子拿着董华先生的真迹在与掌柜的争辩,细听之下才知晓,掌柜拿着真迹却说是赝品,非要这位公子低价卖出,这位公子不依,他便厉言恐吓,实属强买强卖。相信在场的诸位,都是亲眼目睹。”
她言语轻缓,将事情的原委说得不徐不疾,末了,又反问一句:“试问,留有这样的人在店铺中当掌柜,信德轩还有什么生意可言?”
那掌柜的听她这么一说,立即慌了,便指责道:“胡言!一派胡言!我怎会是非不分,做出这种事,分明是你诬陷我!”
言绪紫丝毫不恼,兀自言道:“三姐,更甚的事情还在后头。我见这位公子手中的字画确实乃是真品,便有意收留。于是这掌柜的便诬陷我与这位公子是合计施骗,更要将此事告到——淑妃娘娘那里去。三姐你道,这话若是传了出去,旁人会怎么说我们言家?”
“我……”那掌柜此时已是无言以对,一张脸涨得通红,只顾哀求,“三小姐,你可要明察,为我做主啊!”
言绪凝此时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就是想替他说些什么,也是欲言又止。倒是一旁看戏的隐王君澈隐来了兴致,连连拊掌叫好,道:“这位小姐真是伶牙俐齿,倒教本王十分佩服。如此败坏言家声誉之人,应当逐出,以绝后惠。”
听了君澈隐的话,言绪凝脸色渐渐泛青,只好缓声道:“他好歹也是我舅舅,这样对他,未免有些过分……”
君澈隐朗声一笑,又解围道:“如此,便让他入我王府,自当有人好好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