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这里不是家里,你也收敛收敛。”一个磁性的声音有些许不耐烦。
那女声则是撒娇道:“我知道了,下不为例嘛。”
说罢,马车则是缓缓前行,唯独车夫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承欢,眼睛里竟是充满了可怜。
“可怜?”承欢冷笑一声,她现在是需要人可怜的么?她看着离开的马车,拍了怕身上的尘土,从地上抓了一把便抹在脸上,将脸涂的黑漆马虎。
又跟墙角边的小乞丐换了身衣服,地上捡了个树枝,话了一个铜板从客栈小厮手里低价回收了一个破碗,开始自己的乞丐之路。
她记得秦无声说过,想要打听消息,人人都以为鱼龙混杂的客栈是最佳场所,殊不知那穿梭在人群中的乞丐,才是信息的传播最佳人选。
承欢拄着一根小木棍,捧着她的小破碗,就这样一摇三晃的上路了。
她知道自己身后跟着那个家仆,不过在给小乞丐换衣服的时候,她就已经嘱咐小乞丐去给医馆捎话了。
她相信,李幼安会理解她的。
他们两个人久别重逢又要分开,虽然不舍,但是承欢知道自己必须要去做些什么。
尤其是看到因为自己已经牵连到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心里更是难过。
她不是圣女,不会做到救赎,更不会单纯的认为只要自己死了,那些无辜惨死的人就会死而复生。,
那些被当做杀害目标的人就会因此而逃过一劫。
她必须要掌握主动权。
承欢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个买碗的时候店小二随手附赠的硬馒头,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懒洋洋的靠在树上,这是她忽然看见方才驾车的那个车夫正在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那车夫左看右看,见到了在假寐休息的承欢,便上前来打招呼:“喂,你可有见过一个身穿绿意的漂亮姑娘。”
身穿绿衣的漂亮姑娘?
那不是一个时辰前的自己么?这车夫找她做什么?
承欢嘴巴里啊啊呜咽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话。
那车夫反倒是释然了:“原来是个哑巴,也难过你只能在城外讨饭了。”说罢,他竟是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承欢手中。
“拿着吧,你也是个可怜人。”说完,他又比划了一下承欢的身高和脸型,试探着问了问。
承欢这一次倒是点点头手指朝着城内的县太爷府上一指。
她不是故意的,再说反正县太爷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恶贼,他都死于李南风的剑下了,承欢就说那个绿衣姑娘是县太爷的掌上明珠也没有人敢做什么。
更何况她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呢。
那车夫点头谢过,便匆匆离去。
承欢心里好奇,不知道车夫找自己要做什么,不过她可没有好奇到跟着人家过去,很显然那车夫不简单。
身手不简单,出手更是不简单。
见过有拿个车夫随便给人就是一锭银子的?承欢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个土豪级别的人物了,可是要真给路人这么随便的赏银子,她也会早晚坐吃山空的。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的时间,那车夫就惺惺而归,他来的时候还朝着承欢的方向看了一眼,承欢笑了笑,啊啊的问他人找到了没?
那车夫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不远处又有个黑瘦精干的汉子迎面而来,他脚底生风拍着车夫的肩膀:“怎么样?人找见了么?”
“没有。”车夫悻悻的摇头。
那汉子皱了皱眉:“这可怎么办,公主说如论如何都要那个女人的眼睛。”
说完这话,他发现了树底下打盹的承欢,便抽了身上的刀子要朝承欢走去。
“李广,不要乱伤百姓,她只是一个聋哑人,听不见,开不了口,你莫要她的性命。”车夫喊住那个精瘦的汉子。
脸上是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样子。
叫李广的汉子,倒是干脆将匕首往地上一扔:“陈胜,你说怎么办?公主的话能不听么?上一次如果不是公主替你我二人求情,我们怎么可能还能活下来,这次,若非承铁大凯他被人暗杀,又怎么会轮到咱们出来保护公主,这保护的好,回去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陈胜看着承欢小小的背影,皱着眉迟迟没有说话。
见陈胜沉默不语,李广便以为陈胜终于收起了自己的慈悲心肠,他干脆道:“你能想通最好,想不通也要替咱们的家人想一想,难不成你想他们跟咱俩一样,永远抬不起头?永远都背负着洗刷不尽的罪名?”
“别说了。”陈胜双手抱头,颇为痛苦的大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