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这样想我的?”仿佛受了沉重的打击般,邹子策脸色煞白,他手指着李红豆,浓眉紧锁,双眸中布满了惊痛与失望,但见李红豆傲然的翘着下颌却不回应,他慢慢的承认了现实,“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都成了自言自语的低喃,神情在刹那间落败如犬,邹子策越过李红豆,缓步走到房间门口,抬手指向屋外,他垂头不看李红豆,沉声逐客,“你走,你走——”
然而李红豆却丝毫没有走的意思,她径直的走到邹子策的面前,“你放心,如果不是没有得到我满意的答案,这静安王府就算是求着我,我都不会多待一刻,我要你答应两件事,第一,休了我,第二,把亭晚明媒正娶的娶进静安王府。”
闻言邹子策愤怒的抬起头,看向李红豆的眼睛中冒着火,他似乎被李红豆逼的急了,看她板着脸等着自己回答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开玩笑,便咬牙切齿的答道,“好,我答应,我都答应你,你走,快点走。”
“你把休书写给我,我就走。”反正伤一次是伤,伤两次也是伤,不如一次伤到底来的痛快,李红豆不疾不徐的在房间内的椅子上坐下,侧头看向邹子策,摆明了等着邹子策坐下来写休书。
邹子策气怒到极点,挥手就让站在门外等候的仆人赶紧去拿笔砚来,少时,文房四宝准备齐全,邹子策展开宣纸刷刷落笔,不一会儿休书便写好了。
李红豆将休书看了看,满意的放进怀中,然后对着邹子策道,“你也知道,我和你的婚约牵扯甚多,而且你我都不想因此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休书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协议,除了亭晚,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这样对你好,对静安王府也好。”
邹子策没说话,始终垂着头不看她。
李红豆也没感觉不自在,只是在转身离开之际深深的瞥了他一眼,举步走到门口,她突然又顿住脚步,没回头,“亭晚为了成全你离家出走了,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马上去把她追回来,不要让女人为你承担做错事的后果,还有,她与我情同亲生姐妹,如果她有什么不测,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话毕,李红豆快步走出门口,朝着府门走去。
头顶的秋阳如火般炙烤着大地,她一走出房门,灼烫的光线立即照射到李红豆的身上,然而除了明烈的光线刺得她有片刻的眩晕,她感觉不到一丝丝的暖意,仿若坠入了千年冰窟,四周渗透过刺骨的寒意,这次应该都解决了,彻底的解决了。
脚步踉跄的跑出静安王府,李红豆不待李安询问,便遣了他们先回去,她独自一人走在正午的街头,落寞而哀伤。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也不知走了多远的距离,她一个人漫步目的的在洛阳城的大街上游走。
走累了便蹲在街角休息一会儿,不累了,便站起身来继续走,她也不知道想要去哪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走,只是感觉不想停下脚步,仿佛一停下来便会死于一样,她恐慌,畏惧,仿佛在追赶什么东西,可她心里又迷茫的不知自己究竟追寻的是什么,唯有这样不停的走,才能让她逃离心底那种混沌的恐慌。
傍晚,天空西侧坠着一轮血色残阳,漫天的浮云被夕阳染成绚丽的橘红色,妖冶而冷艳。
夜色渐渐垂暮,洛阳城也慢慢卸去了白日里的喧嚣,街上人声渐息,仿若谢了幕了舞台剧,整个京都变得沉寂而宁静。
大街两侧的茶楼酒肆逐渐挂起了灯笼,李红豆也确实感觉累了,她抬头朝着四处望了望,然后叹了口气。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那里,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她没出洛阳城。
肚子突然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将手附在自己的小腹上,李红豆举眸环顾四周,见前方有一家小店,便迈步走了过去。
中午没吃,晚饭也没吃,当然饿了,不过她刚刚把腿抬起来,却又迟疑的放下了。她可以很确定的对自己说,你出门又没带钱,可现在你又是真的很饿,要不要进去霸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