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给李红豆与邹子策定的日子在半月之后,本来圣旨下来后,三天内就该成亲的,但念在静安王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边关又很安定,皇帝特许静安王从边城赶回来参加邹子策的婚礼,所以婚礼被推迟到半月后。
然而,自从这圣旨下来后,天天跑公主府恨不得在公主府住下的邹子策,突然就不来了。
刚开始李红豆并未当回事,但一天如此,两天如此,三天四天还是如此,她就有点纳闷了,于是,打定主意要去静安王府找邹子策一趟,看看是不是他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一日,骄阳似火,天气晴好,碧空无云。
夏天虽然临近尾声,但今天的日头十分毒辣,李红豆坐在马车中,即使侧面的帘子换成了纱帘,依然挡不住外面袭来的阵阵热浪,害的她时不时的用手帕擦着额头的汗。
马车在静安王府的大门前停了下来,里面的管事赶紧跑了出来迎接,但是不巧的是,今日邹子策居然不在家,他们也不知道他去了那里,只是说世子最近每天早出晚归的,下人们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就是感觉他很忙。
李红豆忍不住努了努小嘴,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失落,但也无可奈何,便又放下帘子,让车夫回府。
来时煎熬,去时热的她更煎熬,正在她如热锅上的蚂蚁强忍着煎熬的时候,马车突然剧烈的晃动一下,侧面似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紧接着,坐在马车中李红豆隐隐听到前方混乱,不时还有打斗的声音,喧闹的厉害,她的后脑勺也倏地碰到了马车上,登时痛的她丝丝抽气。
“李安,发生什么事啊?”扶着车壁坐正了身体,她揉着后脑勺,拧着眉头忍不住对外面喊了一声。
自从小菊失踪后,夏桑一直魂不守舍,精神萎靡,所以只要出门,李红豆现在都是带着管家李安出来,
“公主,前面巷子里有人在打斗。”李安为人稳重,办事妥帖,但不足的是不会武功,所以遇见别人打架,他一般只会观望,绝不靠前,免得殃及自己。
“什么人在闹事?”这朗朗白日,竟然有人敢在皇城里打架斗殴,为免也太过嚣张了,李红豆说着掀开帘子,把头探了出来,顺着李安所指的方向望去。
她的马车正停靠在大街和深巷的交叉口处,而深巷中距离交叉口大约有三四十米远的地方,一伙人正在围攻一个人,包围圈的外面站着一个头戴纱帽的人,白纱垂下,简直遮住了那人的周身,让人根本连男女都无法分辨。看来是有目的性的集体追杀活动,方才马车晃动,应该是有人正好撞到而来她的马车上。
李红豆不愿意管闲事,尤其夏桑又不在自己的身边,她就算想管却也是管不了,于是,便把身体又缩回了回去,对着李安道,“不要看了,继续走。”
然而,马车外的李安却突然插话道,“公主,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吧,我怎么觉得围攻的那群人看着眼熟,好像是齐王府的侍卫,去年冬天还曾在咱们府上待过几天。”
齐王府的人?这下李红豆讶然了,如果真是齐王府的人,那么戴纱帽的人是谁?李亭晚骄纵霸道,但她只要打群架带的都是母老虎,何曾带着侍卫出门?可齐王府除了她,还会有谁跑到外面如此嚣张,十几个人围攻一个人。
李红豆心下好奇,想了想便在李安的搀扶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顺着深巷朝着那个带着纱帽的人走去。
人还未走至近前,那个带着纱帽的人似乎察觉到她,轻纱浮动,他微微转头,看向了李红豆的方向。
似乎认出了李红豆,那人缓步朝着李红豆走来,然后摘下头上的纱帽,对着李红豆躬身施礼,“参见公主。”
竟然是墨岚公子,看清面前男人的长相,李红豆暗暗心惊,墨岚在齐王府也住了近一年了,不仅常听齐王夸他懂事识礼,就连李亭晚也在跟他共处之中慢慢的度过了磨合期,算是接受了他的存在,可他这是为何要带着一群侍卫围攻一个人。
“原来是墨岚。”李红豆对他微微点头,然后随意的瞟了他身后一眼,淡笑道,“这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何侍卫——”
没把话说的过于明了,李红豆只是将自己的目光探向墨岚的身后,料想他也明白的。
墨岚转身看着自己身后打斗的众人向李红豆解释道,“公主有所不知,侍卫们围攻的男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已经跟踪墨岚半月有余,刚开始只要墨岚出府,他便偷偷跟随,后来他竟然出现在王府之中,因为不知道他的底细,我不敢轻易惊动王爷,所以今日才找了一些王府功夫好些的侍卫,设了个圈套,将他诱到此处,想抓住之后再仔细询问。”
原来如此,李红豆点了点头,并未太在意此事,毕竟齐王手握重权,被政敌或者敌国派个奸细到府中,一点都不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