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像绵绵这样,觉得心里空空的。可能我也受那块匾额影响了吧。”婧姝朝两个丫头苦涩的笑了笑。
“姑娘还劝别人不要疑神疑鬼呢,原来自己也疑神疑鬼。”绵绵道。
冰玉嗔着绵绵说:
“四少奶奶在太太们面前是强作镇定,如果连她也惊慌失措的,太太她们就更六神无主了。既然四少奶奶不放心那边,那好,我陪你去看看。”
“我也去。”绵绵自告奋勇的说。
“你累了,还是回去早点歇着吧。”
“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反正我也不敢一个人回去,况且三个人在一起还能壮壮胆。”绵绵道。
“既然这样,那就三个人一起吧。”冰玉道。
这么说着,主仆三个朝莲花小筑方向而去。
偌大的束府,一到晚上就显得空荡荡的,特别是三房走了之后,梅园那边的房子都空了出来,晚上经常有野猫出入,夜深之后下人们都不敢到那里去。
主仆三个很快来到莲花小筑,婧姝记得星远曾在这里栽培过兰花,如今那间原本种满兰花的屋子还在,而曾经的主人早已不知去向。东边一旁几间平房是老爷的起居室卧室和书房,现在都锁了起来,老爷生前的用物一件都没有动,本来放在什么地方还是放在什么地方,大太太说等明天清明节的时候再整理老爷的遗物。
“哎,真是物是人非。”婧姝站在老爷曾住过的几间平房前感慨了起来。
“四少奶奶,听说老爷的古玩字画都放在这里。”冰玉道。
“是啊,老爷生前用过的东西仍旧原封不动放在这里,翠屏说大太太想做个念想,凡是老爷的用物一件都不许动。”婧姝道。
“没想到老爷生前娶了四房太太,到头来最体贴她的人是大太太。”绵绵不无感慨的说。
冰玉笑道:
“你小人家子的懂什么,这才叫做一日夫妻百日恩呢。”
绵绵不屑的嗤了一下鼻,道:
“我不懂,你懂,你都要出家为尼了,又知道什么夫妻不夫妻的。”
“死丫头,尽管促狭我,看我不撕你的嘴。”冰玉见绵绵奚落她,气的要去撕她的嘴。
就在两个人闹的时候,只听“啪”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这个声音显得很突兀,主仆三个都是女人,胆子都不大,被这突然响起的不知名的声响唬了一跳。绵绵又像刚才那样躲到婧姝身后,紧紧的贴着她,哆嗦着说:
“刚才……,刚才那是……,那是什么……,什么声音?”
“好像是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冰玉道。
“像是瓦砾碎掉的声音。”婧姝抬头看着屋脊补充道。
“这里没有人住,想必夜猫经常跑到屋顶上去嬉闹,上次我看见一只这么肥的夜猫,爬到房顶上踩碎瓦砾也不足为奇。”冰玉道。
婧姝抬头看了看上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刚才那个声音的确是从上面传来的,莫非真如冰玉所说,屋顶上有夜猫,可是在这里站了半天,并没有听见夜猫的叫声,这让婧姝觉得有点古怪。
但婧姝毕竟不是那种疑神疑鬼的人,她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我们去看看吉祥他们。”婧姝对两个丫鬟说。
主仆三个朝库房走去。
吉祥见了四少奶奶既惊讶又好奇。
“四少奶奶快请坐。”吉祥想找一把干净舒适点的椅子给婧姝坐,然而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
吉祥和几个小厮就守在库房外面,他们现在待的这间屋里很小,这么多人待在里面,别说坐,连站着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吉祥,你别忙,我马上就走。”婧姝朝四周看了看,道:
“前后门都锁上了吗?”
“都锁上了,是我亲自锁的,四少奶奶你看钥匙还在我这儿呢。”说着,吉祥从兜里逃出一串沉甸甸的钥匙。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切小心为是,晚上你们几个轮流着睡,别都谁死了。”
“四少奶奶放心,我们四个每过一个时辰就会轮着打一个盹,醒着的人还会去外面转转,守得牢牢的。”
“如此就好。”婧姝也不想给这些人太多压力,交代了几句之后就走了。
等婧姝走了之后,吉祥对跟他一起值夜的几个小厮说:
“四少奶奶来过了,我们几个更加马虎不得,一定不能令四少奶奶失望,大家就辛苦一晚上吧,等天亮了跟我们交班的人来了,就好了。”
底下的人见吉祥这么说,都表示一定会好好值守,不会让四少奶奶失望。
忙累了一天,等婧姝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瘫软在床上再也不想动了。
冰玉和绵绵见了,都说,你怎么累成这样。
婧姝朝两人苦涩的笑了笑,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累成这样,扶我起来,我想喝口水。”
绵绵扶婧姝起来,冰玉去给她倒水。
当冰玉把茶杯递到婧姝手上的时候说:
“你是身累加心累,你一直劝大家匾额掉下来不过是意外,其实你心里也觉得奇怪,好好挂在上面的牌匾怎么会掉下来。”
婧姝默默喝着茶,心想,若要瞒过这两个丫头的眼睛还真不容易,她们这么懂自己,可见她们的心思都在自己身上,想到这里,婧姝觉得很安慰。
“看你渴的,喝了茶快点睡吧。每天都这么累,有些人还说风凉话,你这样到底值不值得,我看我们还是回家去吧。”
婧姝把茶杯交到冰玉手上,回头问绵绵:
“回家,回哪个家,回姚府吗?”
“二姑娘为了避祸都走了,我们干嘛不走。”绵绵道。
“你这丫头是不是疯魔了,她那样是她头脑简单,心肠又硬,舍得抛下母亲和哥哥一走了之,你说她有多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