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珠的敖包就在牧仁所在的敖包几步远的地方,很快婢女去而又返。
牧仁见娥珠没有跟婢女一起来,有点生气的说:
“娥珠呢?”
“回头领,娥珠阏氏不在家,问了她的婢女,她的婢女说从早上到现在没有看见娥珠阏氏,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她的婢女也正在找她呢。”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想让娥珠过来,替自己参谋参谋,箱子里的东西怎么会到被子里来的,但婢女说娥珠居然不在家,似乎还失踪了,连她的婢女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这丫头,整天在外面疯玩,肯定又去什么地方玩了。”牧仁气呼呼的说。
当他的视线瞥到铺在床上的那些玛瑙翡翠时,皱紧了眉头,咕哝着说:
“这些东西明明是我亲手把它们放在箱子里的,怎么会跑到被子里去了?难道见鬼了?”牧仁百思不得其解,分明已经把这些东西全都装在箱子里了,而且还锁了锁,就算插上翅膀都跑不出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牧仁想不明白玛瑙翡翠怎么会从箱子里跑出来的时候,娥珠的婢女发现阏氏已经失踪整整一天了。这个可怜的婢女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没有见到娥珠,她找的都快发疯了,无奈仍不见阏氏的踪影,不得不冒着被杀的危险跑去告诉头领,阏氏不见了。
牧仁得知妹妹不见的消息后,焦急不已,他让手下人等去找娥珠,同时问娥珠的婢女: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娥珠不见的?”
婢女害怕牧仁会怪罪她没有照顾好阏氏,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哆嗦着说:
“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阏氏。”
“什么!”牧仁厉喝一声,像在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似的噌一下从垫子上站了起来,瞪圆双目注视着跪在地下这个可怜的婢女,大声道:
“既然你早就发现娥珠不见了,为什么到现在才来跟我说?”
婢女吓得瑟瑟发抖,颤抖着声音说:
“奴婢,奴婢已经找遍了整个草原,都没有找到阏氏的踪影,奴婢害怕头领会责怪,所以不敢告诉。”
此时天色已黑,草原上的夜晚充满了危险,如果这个时候出去找人的话,恐怕要骑在马上举着火把去找。但比起白天,想要在草原上找一个人就好比大海捞针。
牧仁命人立即把娥珠不见的消息告诉娇哆桒孖,牧仁想,娥珠已经不见了一整天,不是被人掳走了,就是遇到了什么不测,理应让娇哆桒孖知道。
很快牧仁的人跑去娇哆桒孖所在的敖包,告诉他娥珠阏氏不见了,娇哆桒孖听到这个消息,跟牧仁一样很惊讶。而此时尔佳更多的是觉得奇怪,她想,娥珠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她不会走失,再说这里也很安全,四周都有站岗的人,如果有外敌想把人掳走,不会这么容易,想来想去,最后尔佳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娥珠自己跑了。
这边因为不见了一位阏氏而紧张起来,无论是娇哆桒孖的人,还是牧仁的人,已经开始骑着马打着火把四处寻找娥珠。
再说星远带着几个装满玛瑙翡翠的箱子以及三名随从经过一天的跋涉,已经来到边境地带。
这一路走来十分辛苦,那三名随从已十分疲惫,但见走在前面的星远仍没有停下的意思,三个人不免有点奇怪。
此时跟在星远身后的一个叫苏合的随从对星远说:
“束公子,前面不远处就是汉人的营寨,他们在那里修起了十尺高的城楼,城楼上有瞭望塔,若是在白天恐怕我们早就被发现了。”
星远知道苏合的意思,他是说不远处就是汉人的营地,为了不引起汉人的注意,快停下吧。
“你们待在这,我去去就来。”
三名随从见星远要走,全都一脸惊讶,还是那个苏合,他对星远说:
“束公子,这里危险,我们还是退后几尺原地休息吧,等明天再赶路。”
“今天走和明天走还不都一样,边境总要过的,那里的总兵是我的一位好友,你们放心,有我在保障能顺利过关。”星远如此安慰跟在身后的三个人。
真是没想到驻守边关的石总兵会是束公子的朋友,难怪头领会让他送这匹货去杭州,这么想着苏合轻松多了,他不用再害怕因为被汉人发现而扣下货物。
三个人在原地等着,星远一个人骑着马正要走,此时却听见箱子里传出奇怪的声响:
“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我都要憋死了。”
细听之下,星远惊讶的发现这个声音怎么这么像娥珠。
难道她趁我不注意,悄悄躲在箱子里?星远希望自己的猜测不是真的,然而此时箱子里娥珠的叫唤声更响更急切了。
“束公子,快放我出来,我快要憋死。”
糟糕,她真的躲在箱子里,哎——。星远做梦都不会想到娥珠居然会躲在箱子里。
“把箱子打开。”星远把开锁的钥匙交给苏合,苏合过去打开装着娥珠的箱子。
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娥珠见箱盖开了之后,一骨碌从里面爬了出来。
“啊,真是憋死我了,外面的空气真好。”娥珠仰着头,深吸了几口气。
三名随从面面相觑,他们有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居然是真的。
“束公子,你扶我出来,我躺了这么久,觉得浑身乏力,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娥珠坐在箱子里娇滴滴的说。
星远的计划都让娥珠破坏了,心里真不是滋味,他对站在边上的苏合说:
“过去扶她起来。”
“是。”
娥珠见星远让苏合扶她,娇嗔了起来,只见她一脸不悦的说:
“我要束公子扶我,不要你扶。”
苏合见娥珠这样,尴尬的站在那里。
星远的时间都被娥珠浪费了,他不想再浪费下去,上去扶娥珠出来,娥珠两条手臂环绕在星远脖子里,亲昵的贴着星远的脸,嗲声嗲气的说:
“终于能和束公子一起去中原了。”
星远把娥珠放在地下,娥珠“噢哟”了一句,居然没有站稳,软绵绵的倒在星远怀里,娇羞无力的说:
“可能在箱子里闷的太久了,我觉得头晕,连站都站不稳。”
星远愠怒的看了娥珠一眼,对站在边上的苏合说:
“好好扶着阏氏。”
苏合正想上前搀扶娥珠,娥珠却像一团面疙瘩似的粘在星远身上,两条手臂紧紧的箍在星远脖子里,娇滴滴的说:“苏合笨手笨脚的,你让他扶我,难道不怕他把我弄疼吗,人家要你扶,你对我最温柔。”星远抬头看一眼深蓝色的夜空,觉得时间紧迫,他得在不远处的汉人发现自己以前先找到石总兵,否则要是被城墙上的汉人发现他们这些人的话,后果将无法想象。城墙上有暗哨,弓箭手就躲在那里,箭矢不长眼,汉人肯定当他们是刺探军情的探子,到时候箭如雨下,不分青红皂白的射下来,他们这些人可就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