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一心想埋了金娘,我到觉得古怪了,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恐怕只有你心里最清楚,咱们走着瞧。”
彩新临走的时候已经把话挑明了,孙百合如果真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她心里肯定会害怕。婧姝一直在观察这些人的表情,孙百合歇斯底里,闻樱畏畏缩缩,最妙的是仙儿,刚才还在门口探头探脑,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不过最奇怪的还不止这些,从进来到现在还没有见过朦胧,朦胧到哪儿去了,听说金娘的尸体是她发现的,有可能朦胧知道些什么,但她现在人呢。
金娘的死给原本就不那么太平的束府又频添了很多烦恼,婧姝和彩新对金娘的死因持怀疑态度,三房那边的人同样觉得金娘死的可疑。特别是纹茜,红拂告诉她昨天看见闻樱低着头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怀里还抱着一包药。
“如此看来金娘是被毒死的!”纹茜沉思着说。
“奴婢也不敢肯定闻樱怀里抱着的是什么药,不过奴婢见闻樱的样子有点鬼祟,而且走的很急,像是担心被人看见似的,边走边回头朝后张望,当时天色已暗,而且还在下雨夹雪,路上几乎没有人。”
纹茜阴沉着脸,拧着眉思索了起来:
“前几天我恍惚听见有人说金姨娘有了身孕,情况如果属实,那么孙百合就有想害金姨娘的理由,试问有谁希望妾室的所生的孩子比自己所生的孩子年长,况且孙百合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无论是出于嫉妒还是自私心理作怪,她都不会允许金姨娘有孕。”
红拂想了想,问纹茜:
“姑娘的意思是闻樱怀里抱着的药是堕胎药?”
纹茜皱着眉,说:
“这个我也不敢肯定,不过金姨娘的死因确有蹊跷,她除了神智有点不清,身上并没有毛病,怎么会突然一下子死了,这岂不让人觉得奇怪?”
红拂点着头附和道:
“是有蹊跷,不但连姑娘这样想,我们底下的人也都这样想,金姨娘没病没痛,怎么会忽然暴毙而亡,真是太让人费解了。”
纹茜沉思了会儿,对红拂说:
“走,咱们去会会三少奶奶。”
红拂愕愣了一下,说:
“姑娘要去看三少奶奶?”
纹茜见红拂吞吞吐吐,问她:
“怎么了,现在不能去看她吗?”
红拂讪然的笑道:
“不是现在不能去看她,而是金姨娘的棺材还没有抬出去,还在院子里放着呢,我怕不干净的东西冲撞了姑娘。”
纹茜对红拂的迷信显得有点不满,啧了啧嘴,说:
“就你啰嗦,我是不信鬼神的,你大概以为我最近倒霉生怕不干净的东西会附上身来,我告诉你,哪怕黑白无常现在就来跟我索命,我都不怕!”
红拂见纹茜越说越激动,陪着小心,怯怯的说:
“奴婢没有见识,还请姑娘恕罪。”
纹茜不耐烦的瞥了红拂一眼,已经走了出去:
“在家里待了这些时日,可憋闷死我了。”
红拂紧跟纹茜的步伐,生怕服侍的不好惹纹茜生气。
关露祺见纹茜大摇大摆走了出去,对弱蕊说:
“咱们家五姑娘又要开始掀风作浪了。”
弱蕊走到窗口一看,见纹茜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南边走去,疑惑道:
“她这是要去哪儿?难不成去找大少奶奶说话?”
关露祺冷笑着说:
“她怎么可能去找大少奶奶,要找也是去找三少奶奶。咱们家五姑娘可是一个大能人,先前那样是不得已而为之,在家里待了那些时日肯定闷坏了她,现在机会来了,她肯定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把失去的权力重新夺回来。”
弱蕊朝二少奶奶看去,见她一脸冷然,嘴角还挂着一丝冷笑。
孙百合死活不肯让人把金娘的棺材抬出去,林氏觉得晦气,叫谷家娘子传话给孙百合,说,如果棺材还不抬出去的话,太太可要恼了。闻樱生怕孙百合的疯魔病发作,就趁没人的时候劝她:
“姑娘,算了,还是让人把扫把星的棺材抬出去吧,若是冲撞了太太就不好了。”
孙百合在家的时候就是千金大小姐,蛮横惯了,闻樱的话她怎么会听得进去。
“你别闹,我自有主张,扫把星一天不落葬我一天不安心。”
谷家娘子见三少奶奶这么执拗,就发了狠话:
“这可是太太的意思,三少奶奶如果不听就是忤逆主母,这是大不敬大不孝,希望三少奶奶三思而后行。”
“什么三思而后行,我可告诉你,扫把星是我屋里的人,我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我要把扫把星的棺材抬出去埋了你们偏不肯,好,既然不让我埋,那干脆谁都不许动扫把星的棺材,如果谁敢动,就是对我的不敬,等三爷回来后我告诉他,你们趁三爷不在家,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谷家娘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跟孙百合争辩了几句,孙百合比刚才闹的更凶了,到了最后连袖子都捋了起来,露出雪白的臂膊,在谷家娘子面前挥舞着,如果不是谷家娘子连连后退,恐怕已经被孙百合的拳头打到了。谷家娘子落荒而逃,但她又不敢把孙百合的样子说给林氏听,只能去找四少奶奶。
此时婧姝最关心的是朦胧的安危,从早起到现在,已经大半天时间过去了,仍旧不见朦胧。朦胧是第一个发现金娘尸体的人,金娘死的这么蹊跷,朦胧又不见了,这样岂不让人担心。
当谷家娘子把孙百合怎么蛮横不讲理的样子说给婧姝听的时候,婧姝淡淡的回了她一句: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娘那里我会跟她说。”
谷家娘子生怕四少奶奶年轻制不住疯狗似的三少奶奶,对她说:
“四少奶奶,如果她对你呼呼喝喝,再像上次那样把咱们家的老黄历翻出来,好好治治她。”
婧姝笑道:
“谷嬷嬷说笑了,老黄历用来教训奴才差不多,她好歹也是主子,说起来我的辈分还没有她高,我如何辖制她?”
“四少奶奶怎么不能辖制她,现在当家的人可是你,说起来还是老爷钦点让你来当这个家的,她如果敢跟你蛮横,你就拿出当家人的威信来辖制她。她是千金大小姐,四少奶奶难道不是?她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我都不敢回太太,生怕气坏了太太,四少奶奶何苦受她的气,她算什么,只不过顶了个三少奶奶的头衔罢了,说起来现在这个家除了老爷之外,最大的就是四少奶奶你。”
婧姝见谷家娘子这么说,正色道:
“谷嬷嬷这样岂不折煞我?我算什么,说的难听点,只不过是一个临时管家婆罢了。星遥排行第四,上面有好几个姐姐哥哥,除了这些还有各房的长辈,像大娘、三娘、四娘她们才是正儿八经的主子,更别说老爷跟婆婆了,论辈分讲起来,我是最末的,所以我并不敢耀武扬威。至于三少奶奶怎么样,那也轮不到我来管,既然她连太太的话都不听,又岂会听我的话。不过金姨娘的棺材是不应该放在家里,待会我再去劝劝她,希望她不要再这么倔强下去。”谷家娘子见四少奶奶说话得体而又大方,不禁感慨了一回,觉得老爷疼她是有原因的,底下那些人就算再嫉妒都没有用,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四少奶奶来的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