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皱着眉,道:
“你怎么又来了,我们的办法能不能救你出去还不得而知呢,你对我们别抱太大的希望,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朦胧点着头,说:
“这个我知道,就算失败我也不会怪你们,我对你们只有感激之情。”
就在这个时候守在门口的两个婆子觉得冰玉她们跟朦胧见面的时间太长了,就开始催两人快走。
冰玉最后安慰了朦胧几句,朦胧有了冰玉她们的鼓励不再萎靡不振,还吃了冰玉悄悄塞给她的一个馒头。
自从婧姝走了之后,里里外外就都有纹茜一个人包办,她虽然忙得经常连吃饭都顾不上吃,但却一点都不觉得辛苦,因为她就喜欢那种众星拱月的感觉。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有纹茜当家,她当然会把自己的人安插进去。第个被提拔上来的是红拂的哥哥沈九。
纹茜提拔沈九做朝奉,挤兑了春桃的男人瑞祥,春桃是四太太的陪房,她哭哭啼啼跑来跟四太太说,好端端的,他们家瑞祥被五姑娘叫回去了,说年岁大了,该回去颐养天年。其实瑞祥的年龄并不大,连知天命都还没有到。
颜氏劝春桃:
“算了,她让瑞祥回去就回去吧,你们生活如果困难,我可以接济你们,现在是她当家,凡事都得听她的。”
春桃擦了擦眼角的泪说:
“我不是要来跟四太太哭诉,也不是家里困难要四太太接济,瑞祥不做朝奉还可以做别的,他有手有脚总不见得会饿死。只是心里这口气实在憋的慌,瑞祥一向都老老实实做事,从来没有出过半点差错,五姑娘现在辞了他,他也是想不通,一回到家就无精打采的,茶饭也不思,坐在那里唉声叹气,我真怕他会憋出病来。”
颜氏何尝不知道瑞祥做事小心谨慎,纹茜辞掉他是毫无理由的,不过这又有什么法子呢,谁叫人家大权在握,只要她手上有权利,就可以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放宽些,回去也让瑞祥放宽些,你几天没有进来,还有几件新鲜事恐怕你还不知道呢。连来喜那样的人都被提上来了,做了门子头,张根总算任劳任怨了吧,但还是被挤兑下去了。你睁着眼睛看着吧,不是我在这里危言耸听,四少奶奶走了之后可要大乱了。”
春桃点着头,道:
“太太说的是,连我们底下的人都在背后说五姑娘这么做是存心不给四少奶奶面子,凡是四少奶奶看重的人都靠边站,如此她就好把自己的亲信安插进去。”
颜氏道:
“让她们闹去吧,等大太太回来看她会说四少奶奶当家当的好,还是她五姑娘当家当的好。”
春桃笑道:
“大太太一向都疼四少奶奶,她当然会认为四少奶奶当家当的好。”
就在这个时候冬梅急匆匆走了进来,她不知道春桃在太太屋里,边走进来边说:
“太太,喜鹊和吉祥家的让五姑娘辞退了,厨房重新有毕大娘和尤大婶管,吉祥家的是边哭边走的,毕大娘这个没脸的东西居然诬陷吉祥家的偷了厨房五十个鸡蛋,要吉祥家的赔,吉祥家的说没有偷,就要拉她去见五姑娘,吉祥家的想五姑娘是你的人,她自然会帮你,我还是现在就把五十个鸡蛋的钱给了你,毕大娘那个没脸的狠狠敲诈了吉祥家的一笔。”
因为喜鹊是春桃的女儿,当冬梅进来这么说的时候,没想到春桃会在太太屋里,如果知道她在的话,就不说刚才那番话了。可是现在话都说出口了,想要收回去是不可能的。
“嬷嬷。”冬梅见了春桃显得有点局促。
春桃却安慰起了她:
“没事,这是早在我意料之中的。”
冬梅惊愕的看着她,问:
“嬷嬷真是料事如神。”
颜氏笑道:
“你快别这么说了,喜鹊的爹才刚被辞退,现在有红拂的哥哥做当铺的朝奉。”
冬梅惊讶的看着春桃,问:
“太太说的是真的吗?”
春桃点了点头,笑道:
“没事,刚才太太已经劝过我了,我好多了,不会再七想八想让自己难受,既然喜鹊也被辞退了,那我就把喜鹊领回去,让她和她老子做个伴,免得她老子整天愁眉苦脸的。”
颜氏笑道:
“你能这样就好了。”说到这里,颜氏忽然想起小柔,问冬梅:
“七姑娘呢,是不是又到那边去了?”
冬梅轻轻点了点头。
颜氏哼了哼,气道:
“她是最没有出息的,只要别人稍微哄哄她,她就以为别人对她有多好,早起的时候我就让她吃了午饭去家庙看望四少奶奶,她居然没去,真是气死我了。”
冬梅劝道:
“太太别生气,七姑娘只不过一时糊涂,她跟那些人也不是真的好,想必过不了多久她自己会转过来的。”
颜氏冷道:
“她若能转过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整天往她们屋里跑了。现在她们说什么她都相信,我都说了她几次了,她就是不听,还嫌我啰嗦,居然跟我顶杠,我真的快被她气死了,哎——”说完林氏又叹气。
春桃知道小柔这些日子和三房大房那边的人走的很近,四太太最不喜欢那边的人,所以才会说小柔不懂事。小柔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先前那边的人看他们四房最势单力薄,没有少欺负他们,现在小柔跟她们好成那样,也就难怪四太太会生气。
闻樱站在药铺门口犹豫了半天究竟要不要进去,她见门楣上挂着一块匾,匾上写了三个字,她只认识最后一个字念堂。其实闻樱正站在束府自己开的药铺前面,铺子里的掌柜见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在门口徘徊了很久,忍不住朝她多看了几眼,心里琢磨着,这是谁家的丫鬟,怎么在这里站了许久。
就在掌柜的疑惑闻樱是谁家的丫鬟时,贾缶走了进来。原来贾缶就是死了的阿四的男人,他的老丈人是张根,因为无缘无故被纹茜辞退,张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情,竟一病不起,贾缶今天是来给老丈人赎药的。
药铺掌柜见了贾缶把早就准备好的一包药给他,顺便问他张根的病情,贾缶摇着头说:
“横竖不过那样。”说着又摇头。
药铺掌柜道:
“不如再换个大夫来瞧瞧吧,说不定就能治好了呢?”
贾缶叹了口气,说:
“他那是心病,就算请再好的大夫来给他瞧,吃再好的药都是没用的。”
药铺掌柜把药递给贾缶,贾缶付了钱。
“说的也是,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和你岳丈也是几十年的交情,等晚上吃了饭我再去看他。”
贾缶笑道:
“如此再好不过,他时常说跟你最谈得来,有你劝他,说不定他慢慢的就缓过来了呢。”
药铺掌柜说:
“你放心,我会劝他的。”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见闻樱转身离开了,于是就问贾缶:
“你可认得那个丫头,是不是府上新来的丫鬟,在这里站了很久,一直朝里面张望,却不进来,不知是何道理?”贾缶朝闻樱看去,他在厨房做事,见过闻樱几次,知道她是三少奶奶的丫鬟。两人都觉得奇怪,三少奶奶的丫鬟怎么会到这儿来,而且还在药铺外面徘徊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