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婧姝在木头的带领,让吉祥驾驶马车把她带到花婷秀的住处时,已过了午时。筝儿有点沉不住气,把上了栓子的门拍得啪啪作响。婧姝让她稍安勿躁:
“筝儿,停下。”
筝儿刚停下,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阵咳嗽的声音,伴随咳嗽声而起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宁娃,你是不是又淘气了,小心我拿笤帚打你,上次才刚被过打,难道皮肉又痒了?”
原来守门的老儿以为敲门的是隔壁那个淘气的男孩,筝儿再也忍不住了,她冲里面高喊:
“没脸色的东西还不快开门,束府四少奶奶来了,你们这些东西莫非连个王法都没有,竟敢怠慢我们家奶奶!”
筝儿直接报上名讳,可惜守门的老儿耳背的很,根本没有听清筝儿的话,他边过来开门边咬着牙说:
“臭小子,我看你的皮肉是真的痒了,今儿个我非打折你的腿不可。”说到这里,只听里面传出棍棒掉在地上的地方,那老儿肯定在找打人的棍子。
木头把四少奶奶让在身后,他挺身站在最前,冲紧闭的大门高喊:
“快开门,我们家奶奶来了!”
木头的这一声喊被正在厨房做饭的花婷秀听见了,花婷秀一愣,想,难道是四爷的妻子来了?她让婢女看着点火,自己跑到外面探看虚实。
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守门的老儿手上果真操着一根铁棍,他正要把铁棍举起,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想好好教训一下淘气的宁娃时,发现举在半空的铁棍动不了了,木头一把抓住了铁棍,厉声道:
“老眼昏花的东西,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来的人是谁?”
老儿上了岁数,正像木头说的那样老眼昏花,他只见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站在那里,从衣装上判断好像是女的。
“这,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老儿急了,想,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不知是何来历。
婧姝走上前,对木头说:
“放了他。”说完,跨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见花婷秀巧笑倩兮站在屋檐下,婧姝迎着她走上去,花婷秀站着不动,直到婧姝走到她跟前,才勉勉强强作了个揖,不咸不淡的叫了声:
“四少奶奶。”
婧姝看了看她,说:
“四爷是不是在你屋里?”
花婷秀一脸疑惑的说:
“四爷怎么会在我屋里?四少奶奶问的也太奇了吧?”
婧姝正要说什么,被筝儿抢先了,筝儿指着花婷秀的鼻尖,没好气的说:
“识相的话快把四爷给我交出来,否则就有你好看。”
花婷秀冷冷的看着筝儿,呵呵干笑了两声,道:
“你不是**吗?怎么没在庙里敲木鱼,跑到这里来颐指气使教训人了?我不是已经跟你们说了吗,四爷不在我这儿,你们请回吧。”
此时婧姝已经把庭院的格局看了个清楚,她对东边一间厢房产生了怀疑,直觉告诉她,星遥应该在里面。婧姝朝厢房走去。
花婷秀见状,脸上露出一丝惶恐的神色,她快速走上前去,挡在婧姝跟前,沉声道:
“四少奶奶该不会搜我的屋子吧?四爷真的不在我这,我如果骗你就是王八羔子。”
婧姝不予理会,推开花婷秀朝前走去。
此时木头从边上蹿了出来,花婷秀媚笑着看着木头,一步一步朝木头走去,木头还怕她又像刚才那样缠到自己身上来,边后退,边说:
“你别过来,四少爷就在你屋里,我刚才来的时候见过四少爷。”
花婷秀见木头畏她,偏要用色相去勾引木头,她把木头逼到墙角,顺势粘在他身上,抱着木头,咯咯笑道:
“你是眼花了,还是疯魔了,四爷什么时候在我屋里了,我看你这么点岁数别的本事没有,无中生有的本事到不小。”
木头想把花婷秀推开,不想手正好推在花婷秀的两个**上,木头吓得缩成一团,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花婷秀笑得梨花乱颤,抓住木头的手让他摸自己的**,木头哪里被女人如此调戏过,吓得乱了方寸。
“这是老娘的**,你来摸呀,这是老娘的屁蛋,你来捏呀。哈哈,看把你吓的,老娘又没怎么你,你干嘛吓成这样,我又不是老虎,不会把你吃了的。”花婷秀紧紧的缠在木头身上,木头再也不敢去推她,生怕再碰到她的敏感部位。
婧姝敢肯定星遥就在厢房里,她站在窗前,对躲在里面不肯出来的星遥说:
“你这样算什么?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你几天几夜不回来,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说到这里,婧姝鼻子一酸,连声音都颤抖了:
“娘也盼望着你回去呢,你快跟我回去吧。再过几天三少爷就要娶亲了,大娘还想让你去广陵迎亲。还有,娘想让你纳冰玉为妾,她这几天一直在家里唠叨,说你不回去是跟她作对,因为你不想娶妾。”婧姝想让星遥知道他走的这几天家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她希望星遥能体谅别人的处境。
星遥躺在床上,婧姝的话清晰的传到他耳朵里,没想到自己不在家的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大娘一意孤行仍然要三哥娶孙百合为妻。孙百合有疯魔症难道老于世故的大娘没有看出来吗,连自己都看出来了,大娘怎么会没有看出来。这些人都以利益为先,因为想到孙家只有一个女儿,三哥做了他们家的女婿之后就能继承孙家的祖业,所以无论孙百合有病还是没病,能和他们结亲就好。
哼,这些人都是势利眼,为了利益什么都干得出来。只有我才是最傻的,婧姝到现在为止仍然不知道我娶她是因为我爱她,也是因为我不想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和亲的牺牲品。如果当初不是我这么果断,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婧姝娶回家,此时婧姝已经是塞外某一个藩王的王妃了。寂寥的大漠将是她永远的家,这对于从小生活在中原的婧姝来说太残忍了。
然而这段姻缘注定是错误的,婧姝从来没有爱过我,在她心里只有三哥才是最重要的,他们两个背着我,私下传递信物,什么古董扇子,什么七彩花灯,全都是爱的表示。说到底只有我是最傻的,白白替人家做了嫁衣裳。这几天星遥一直都在这间屋子里苦苦思索一个问题,是不是已经到了放手的时候,放婧姝走,就等于给她自由。然而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星遥觉得他不能放婧姝出去,否则等于杀了她。试问一个嫁作人妇的女人怎么可以重新回到自己家里去,就算再想给婧姝自由,也不能这么做。
“星遥,你出来吧,我在外面等你。”婧姝道。她怀着企盼的心情等在外面,希望星遥就算不看她的情分上,看在大娘和娘的情分上也应该回去,况且你已经在外面待了这么多天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花婷秀见姚婧姝一个人在窗下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而此时四爷就待在那间屋子里。花婷秀生怕四爷被姚婧姝带走,放开木头,径直走到婧姝跟前,道: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四爷不在这里,你要找到别的地方去找,自己没本事看住自己的男人,居然闹到我这里来,你去打听打听,我花婷秀什么时候做过勾引人家丈夫的事?”花婷秀说的趾高气扬,她有信心四爷不会跟姚婧姝回去。“星遥,你出来吧。”从进来到现在婧姝没有高声说过一句话,花婷秀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开始她以为姚婧姝会大吵大闹,让她把四爷交出来,然而让花婷秀吃惊的是,到现在为止姚婧姝一丝一毫的火都没有发过。她就像一阵清风,没有弄出一点声响就这么进来了,来了,更安静,站在窗下说话,没有跟她闹,也没有跟她吵,这究竟是为什么?花婷秀一直在欢场上打滚,她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如果正妻找来无外乎两种情况,要么带着家丁奴才等人浩浩荡荡的冲进来,发一通威,然后把男人带走,要么一上来就甩她两个嘴巴子,可姚婧姝什么都没有做,她只是静静的站在窗下,跟里面的四爷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