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冷哼了一句,道:
“姑娘,不是我说你,有的时候你也应该强硬些,若知道哪个在背后挑唆,你就照着她的脸唾上去,不要总是说随她们去吧,清者自清,大家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好计较的这样的话,就是因为姑娘总是这样和稀泥,所以那些人才会越来越不把姑娘放在眼里。”
婧姝见绵绵说的激动,走上前去,拉她在椅子上坐下,看着绵绵气红了脸的样子,温和的笑道:
“她们爱挑唆就让她们挑唆吧,反正我是这边的人,她们还能拿我怎样?况且我只不过是暂理中馈,等大娘回来之后仍有大娘主持,到时候她们就安生了。我行得正,站得直,她们想要扳倒我也不是这么容易的,毕竟世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听了婧姝的话,筝儿陷入了沉思,她想了会儿,对婧姝说:
“四少奶奶,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行得正有什么用,站得直也有什么用,不是你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你好,有些人的心是冷的。”
婧姝发现筝儿虽然比绵绵要小,但看问题却比绵绵来的成熟,她对筝儿笑道:
“别人怎么对我,我不管,我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好了,不说这些没意思的话了。”婧姝站了会儿觉得受伤的那条腿有点疼,就在炕沿上坐了下来,绵绵以为姑娘要躺下,就去扶她,婧姝说不想躺下,整天躺着觉得怪累的。这时话题又重新回到开始的时候,原来她们刚才议论的人是朦胧。
朦胧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要回来,二太太不许,说毕竟受过重伤的人,身子骨到底没有从前结实,还是放朦胧出去吧,况且朦胧的年纪也已经不小了,到了婚配的年龄,二太太的意思是从小厮里面找一个老实本分的出来,若朦胧看得上,就让他们做夫妻,若朦胧看不上,朦胧也不能进来,庄子上有他们家的房子,那里还有几十个蚕娘,让朦胧跟她们一起养蚕。
朦胧听到这个消息,吵着要进府去见二太太,被吉祥家的死活拉住了,吉祥家的对她说,这是太太的意思,既然太太派人传话出来,是不可能更改的。太太的话对朦胧来说无异于一记重锤,朦胧也是要强的,好不容易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她怎么会轻易放弃。
她已经是三爷的人了,原本以为可以一生一世陪伴在三爷身侧,哪知会出那个事。刚从鬼门关上出来,太太又让人传话给她,叫她从今以后不要再进府,朦胧受不了这种打击,她在吉祥家里吵着闹着,吉祥和她女人商量了之后觉得万一她想不开,做了傻事怎么办,于是吉祥跑来告诉婧姝,婧姝吃一惊,觉得婆婆这么做虽然情有可原,但对朦胧来说有点残忍,婧姝同情朦胧,觉得这也是一个要强的丫头,她好不容易爬到今天的位置,如果就那样被撵了出去,她先前的努力不全都白费了。
也许朦胧觉得四少奶奶是个好说话的,就托吉祥家的进来让四少奶奶去跟二太太求情,待吉祥家的对婧姝说了之后,婧姝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真的跑去婆婆那里给朦胧说情。哪知婆婆连回旋的余地都不肯给,一口回绝了。
“你不用替她说情,我自有主张,大太太让你主持中馈,听说你整天忙得很,怎么还有闲工夫来管那些片丫头的事?”婆婆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婧姝见了有一种倒抽一口冷气的感觉,她不敢再多言,只能悻悻的退了回来。
婧姝无功而返,让吉祥家的带话给朦胧,说让她先在吉祥家里住下,等三少爷回来之后让三少爷去给太太求情,说不定太太会听三少爷的话。婧姝这么说没有恶意,但不知为何朦胧听了之后觉得特别别扭,她问吉祥家的:
“四少奶奶真的替我去跟太太求过情了?”
吉祥家的觉得朦胧的疑心病特别重,对她正色道:
“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我为什么要骗你,我骗你又没有好处可以拿。”
朦胧见吉祥家的似乎有点生气的样子,才讪然的笑了笑,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不过随便问问罢了。”
吉祥家的带着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朦胧,发现这丫头不简单,是个人物。
就在婧姝去婆婆那里给朦胧求情后不久,有消息说,四少奶奶在二太太那里给朦胧上眼药,四少奶奶对二太太说,朦胧伤了脑袋,即使好了,也不是真好,她懂医术,知道但凡伤了脑袋的人经后都会有后遗症,平时看上去跟别人没什么两样,但若遇到阴雨天气,或者累了乏了之后,就会勾起旧伤,所以说到底伤了脑袋的人终究是个废人。
婧姝从来没有说过这样侮辱人的话,因此当流言传到她耳朵里的时候,一笑置之。筝儿绵绵她们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们替婧姝觉得不值,两个丫头把朦胧大骂了一顿,说她恩将仇报。
不久筝儿和绵绵说朦胧恩将仇报的话不知怎么会传到朦胧耳朵里,朦胧吵着要到府上来跟筝儿绵绵理论,又被吉祥家的死活拦了下来,朦胧边哭边说,若不是四少奶奶挑唆的,二太太佛爷似的一个人怎么会不让她进来。朦胧的意思也就是说,她之所以会被二太太撵出去,完全是四少奶奶从中作梗。婧姝这个人是不太会受外界的影响的,不过当事情发展到这里的时候,婧姝开始仔细思考一些事情。尽管婧姝不喜欢朦胧的为人,但她一个丫头,是没有胆量说那个话污蔑她的,况且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住在外面,对府上发生的事一概不知一概不晓,若不是有人在背后挑唆,朦胧怎么会这样。在婧姝看来,朦胧忽然倒戈,绝不是恩将仇报这么简单,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筝儿绵绵她们认为唆使朦胧侮辱自己的人是三房那边的人,婧姝细细想了想,觉得三房的人若要污蔑她,大可不必利用朦胧来污蔑,毕竟朦胧是他们二房这边的人。朦胧之所以那样,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婧姝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婧姝的直觉一向都很灵验,不过她希望这次的直觉不要这么灵验,因为毕竟谁都不想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然而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是无法抵御的,就好比洪水那样,一旦发作起来,就有冲破堤岸的力量。
二少奶奶终于知道二少爷在外面干的那个好事,纹茜坐在那里,脸上带着一点点鄙夷的神色,她厌恶的皱了皱眉,对二少奶奶说:
“行了,别哭了,我真后悔告诉说,我如果不告诉说,又觉得你可怜,我一旦告诉了你,你又这样哭个没完,哭的我的心都烦了。”
二少奶奶边唏嘘,边说:
“姑娘别在这里说风凉话,如今被抓到牢里去的那个人可是你的亲哥哥,你就算不看我的面子上,看在你亲哥哥的面子上也要出手救他一救。”
纹茜笑看着关露祺,道:
“嫂子说什么呢,说的好像我不肯救自己的哥哥似的,嫂子也太门缝里看人了,把我当什么。”
关露祺边哭边说:
“你若真的为了你哥哥好,现在怎么还有闲情在这里促狭我,早就急坏了。我知道我不入姑娘的眼,但我是我,你哥哥是你哥哥,现在他出了事,人还在牢里呢,姑娘若真心疼你哥哥,就该想方设法救你哥哥出来,而不该坐在这里像个没事人似的。”
“你——”纹茜忍不住想要发火,她身体笔直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不过转念一想觉得现在还真不是发火的时候,纹茜强压怒火,对关露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