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说的大家都笑了。
孙夫人笑道:
“王太医还像从前那样喜欢说笑。”
王太医呷了口茶,眯着三角眼笑了笑,道:
“古语有云,笑一笑,十年少,笑,对养生最有益。不瞒二位,我每天早上起身后做的第一件事是迎着初升的朝阳大笑三声,笑完之后觉得一身轻松。”
孙老爷见王太医这么说,眉头越拧越紧,王太医发现了孙老爷异样的表情变化,问他:
“孙老爷,你为何愁眉苦脸?”
孙夫人知道老爷为什么这样,她替老爷把话说了:
“王太医觉得小女的病还能治好吗?”
就在星遥来的前面,王太医替孙百合把了脉,孙夫人还来不及问女儿的病情,星遥就来了。
见孙夫人忽然问起孙小姐的病情,王太医皱起了眉头,好像很难开口的样子。
孙老爷见状,说:
“你我多年知交,况且小女先前也找你看过病,你在我面前无需隐瞒,有话不妨直言。”
王太医抿了抿嘴,朝孙老爷看去,正色道:
“好吧,那我就有话直说。”
孙夫人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子,急切的想知道女儿的病究竟有没有治愈的希望:
“王太医请说。”
“老夫刚才替孙小姐把脉,发现孙小姐脉象古怪,跟三年前孙老爷叫我来替孙小姐诊断时候的脉象如出一辙——”
王太医说到这里,孙夫人愕愣了一下,颤抖着声音道:
“如此说来,小女的病始终没有好转?”三年前王太医第一次来给孙百合看病,当时就说孙小姐的病很难治愈。
王太医点了点头,说:
“现在看来一点效果也没有,疯魔症乃疑难杂症,几乎不可能治愈。”
听了王太医的话,孙家二老犹如掉到了井底,心凉透了。孙百合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两人视为掌上明珠,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我她,哪知会得这种不治之症,二老的心都快碎了。
孙百合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疯魔症,她是因为一次意外才这样的。就在三年前的一个中秋之夜,孙百合独自到院子里去散步,她坐在凉亭里赏月,坐了一会儿,听见侍女小佩出来找她的声音,孙百合想吓唬一下小佩,就躲在一块石头后面。石下正好是一条人工挖出来的河,孙百合见小佩一脸焦急的从那边过来,等她离自己躲藏的地方越来越近的时候,孙百合准备从藏身的地方跳出来吓唬小佩。哪知石头上长了青苔,脚下一滑,掉到河里,小佩闻声赶来,发现小姐在河里扑腾,尽管孙百合很快被人救了上来,但摔下去的时候,头磕在岸边的石头上,流了很多血,昏迷了一天一夜。等醒过来之后,发现她眼神迷离,连自己的爹娘都不认识了,那个时候王太医正好丁忧在家,孙老爷命人从老家山西把王太医叫来替爱女诊治。事情虽然发生在三年前,但对于孙家二老来说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如今王太医告诉他们,孙小姐的病情没有好转,还是像三年前那样,孙家二老有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孙夫人伤心的直掉眼泪,孙老爷不停的唉声叹气。王太医见他们这样,就安慰他们:
“吉人自有天相,既然孙小姐是意外致残,说不定哪一天就突然好了呢。”
孙老爷叹息道:
“我们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弄成现在这样,怎能不叫人心疼,我恨不得减寿十年来换女儿的健康。”
孙夫人见王太医医术高明,而且还是太医院的医正,她仍把治愈孙百合的希望放在王太医身上,只见她说:
“王太医只要你能治好小女的病,再多的钱我们都付得起。”
王太医皱着眉头道:
“孙夫人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孙小姐的病实在太难治愈,若有一线希望老夫也会竭尽所能,可是从目前的情形看来,孙小姐的病一点都不见好转,因此老夫实在爱莫能助。”
孙老爷凑上去,对王太医说:
“你在太医院上行走多年,广交天下名医,若你觉得谁能治好小女的病,孙某愿倾囊而出,只求他救小女一命。”
王太医苦涩的摇着头,说:
“孙老爷,恕老夫直言,孙小姐的病实难治愈,若老夫知道谁有那个本事能治好孙小姐的病,老夫一定会向孙老爷推荐,但可惜的是据老夫所知世上能治好疯魔症的大夫几乎没有。原本有一位叫陆小妹的大夫可能有这个能力治愈疯魔症,可惜一个月前陆小妹忽然失踪不见了。”
王大夫说的陆小妹就是先前给婧姝的娘治过病的那位。
孙老爷和孙夫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因为他们听说有人能治好百合的病,尽管这个人已经失踪,但二老有信心把他找回来。
孙老爷坐不住了,起身走到王太医面前,对他说:
“陆小妹是什么地方的人?既然医术这么高明,为人肯定孤傲,但正所谓医者父母心,我只要找到他,就不相信他会不肯替百合医治。”
王太医见孙老爷有点激动,让他在椅子上坐下,说:
“陆小妹性情古怪,就算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找到他,他也不一定会替孙小姐诊治。说起来,在一个月前他还救过一个人,这个人是苏州束府四少奶奶的母亲。”
听到这里,孙老爷和孙夫人都觉得有点吃惊,两人相视着看了一眼,还是孙老爷先开口:
“你刚才不是说这陆小妹最厌恶权贵之家吗,为何会救束府四少奶奶的母亲?莫非陆小妹被束府的人捏住了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