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姐姐的话星邈哈哈大笑,此时玉香正好追上来,见小少爷无辜发笑,一脸狐疑的看着他,问:
“少爷笑什么?”
星邈扶小柔坐在边上的石凳上,柔声道:
“姐姐莫怕,就算五姐姐要责怪,也有我来顶。”
小柔抓着星邈的手,哭道:
“祸是我闯出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惹出来的事怎么能让弟弟你来承担。”
星邈淡然一笑,握着姐姐的手说:
“若不是因为我,姐姐怎么会那样,说到底闯祸的人是我,因此有我来承担责任天经地义。”
小柔见星邈要替她顶罪的态度坚决,急了,嚯一下站了起来,站起来后就往回跑,玉香拦住小柔的去路说:
“姑娘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回去自投罗网吗?”
小柔推开玉香,说:
“你别拦着我,让我去。”
星邈见姐姐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这么冲动,拉着姐姐的手臂,像个小大人似的,一脸正色的说:
“你回去,跟娘待在一起,娘若看不见你就会担心,剩下的事情有我一个人来做。”
小柔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我惹出来的事怎么能让你这个孩子承担?五姐姐那样对你,被我踢一下又怎么了?她惯会装模作样,说不定是装出来的呢。再说,如果真有事,或者踢出病来,再或者踢死了,就算要拉我去见官,也要有个人证,她屋里的人当然偏向她,说人是被我踢坏的,但官老爷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肯定会了解案情之后再做论断,若是让他知道我因为救弟心切才这样,相信他肯定会从轻发落——”
星邈见姐姐婆婆妈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玉香说:
“你先带姑娘回去,若太太问起来,就说姐姐跟五姐姐拌了几句嘴,千万别告诉娘姐姐踢了五姐姐,你们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的。”星邈虽说还是一个孩子,但今天所经历的事情让他一下子长大了,他说什么都要保护姐姐不受伤害。今天星邈无论做出来的事还是说出来的话都给人一种男子汉的感觉,他让玉香带姐姐回去,起先小柔哭哭啼啼不肯走,星邈就绷起脸来一本正经说了姐姐一顿,那坚决的口气让小柔居然觉得有点害怕,只能乖乖听他话回到家里跟母亲待在一起。
星邈毕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送走姐姐,他马上来到纹茜屋里。
此时纹艾等人都在纹茜屋里,连姑爷都被叫了回来,大夫还没有来,纹茜捂着肚子坐在那里正在生气。金永正在门口探头探脑,见一屋子都是女眷,不方便进来,就招手让纹艾出去,纹艾走过去,没好气的说:
“这回子你又来凑什么热闹?你只会贴几张狗皮膏药,治内伤你又不会,还不快回家去。”
金永正嘻嘻笑了笑,把纹艾拉到边上,轻声说:
“到底踢的要不要紧?我听说七妹一脚踢在她肚子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你姐姐有了,踢坏了肚子里的那位可是一尸两命呀。”
金永正的好色就表现在这里,若他是个正经男人,是不会往那个上面想的,纹艾何尝不知道金永正犄角旮旯里的龌龊心思,她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咬着牙道:
“她可是我的姐姐,你连她的事也要管。”
金永正被纹艾拧的生疼,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强忍着疼,对纹艾说:
“我这不是关心她吗?女人的肚子是碰不得的,今儿个被七妹踢了一脚,日后若落下个不能生育的毛病来,岂不后悔终身?”
纹艾气得又去拧金永正:
“我让你住嘴,你偏要说,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在屋里好好待着。”
金永正碰了一鼻子灰,老大不开心的走了。
纹茜正在气头上,已经把小柔从头到脚骂了几遍,此时忽然看见星邈站在门口,纹茜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星邈冷道:
“你是来看我死了没有的吗?”
星邈见五姐姐高高的坐在那里,说话中气十足,就知道不碍事,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大大方方走进来,先给站在边上的姐夫施了礼,田方见了星邈,呵呵笑道:
“几日不见,小少爷又长高了。”
纹茜见了星邈头别向一边,不看他,星邈垂首站在纹茜跟前,语重心长的道:
“姐姐请大夫来瞧过了吗?究竟有没有事?”
纹茜冷道:
“托你的福,我还没死呢。”
田方啧了啧嘴,说:
“你这人是怎么说话的?弟弟来看你,你怎么摆出一副臭脸来了?”
纹艾此时正好从门口进来,听了田方的话,道:
“姐夫有所不知,姐姐今日所受的苦说到底都是被五弟闹的。他在宗学里和人打架,姐姐说了他几句,七妹以为姐姐委屈了她的好弟弟,不由分说就朝姐姐的肚子上踢了一脚。”
田方才刚回来,事情的原委还真的不知道,不过他觉得纹茜应该没有被踢重,否则哪还有力气在这里骂人。
“你消消气,七妹那样对你,是她不对,不过五弟不是来向你道歉了吗,你可是人家的姐姐,心胸应该宽阔点,原谅七妹这一次又如何?”田方劝道。
纹茜一骨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田方一顿抢白:
“你可真是个好姐夫啊,你怎么就这么会做人家的姐夫,你到是教教我,我的气量还要怎么大才能令这些人满意——”
田方见妻子气恼,不敢多言,讪讪的笑了笑,说:
“你这个人心是好的,可就是脾气不好,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的性子,我也就阿弥陀佛了。”
田方的话勾起了纹茜心里不舒服的地方,这田方平时也喜欢眠花宿柳,纹茜劝过几次,也曾动过火,他只当耳旁风,还说因为纹茜不够温柔所以他才会那样,所以当田方说让她改改脾气的时候,正触在纹茜的痛处,她咬了咬牙,瞪视着田方,虽满脸怒容,但看向田方的眼睛还是含着泪,纹茜颤抖着声音道:
“我若什么时候死了也就改了。”
田方叹了口气,上来拉纹茜的手,纹茜一扭头背过身去,田方站在那里,笑着安慰纹茜:
“好好的,干嘛说这种丧气话,五弟亲自过来跟你赔不是,你难道连这个脸面也不给吗?到底踢的怎么样,这回子还疼不疼?若真踢重了,我看你也没有力气在这里大呼小叫。”
纹茜边哽咽边说:
“你恨不得我现在就被踢死,如此你就好了,娶个温柔贤惠的回来这不就是你的心意吗?”
田方苦笑着说:“我的好姑奶奶啊,我什么时候有个这个想头了,你把我拉出去杖毙了我都没有一句怨言。好了别闹了,你先进去在床上躺着,等大夫过来瞧过了说没事,大家也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