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好要怎么改了吗?”
人在被逼得无路可走的时候,血压会上升,婧姝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她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用牙齿咬了咬嘴唇,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被她咬得更白了。
“婧姝以后只在自己屋里,别的地方一处都不去。”婧姝哽咽道。
林氏对这个答复勉强满意,她见婧姝泪如雨下,动了恻隐之心,语气不像刚才那么强硬,缓和了些,对婧姝说:
“你别以为我专找你的茬,我这人做事最公正,他我也已经说过他了,也是像你一样跪在那里听我训斥的,我只不过说了你几句,他我可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给,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所以你别以为今儿个在这里受了委屈,回去好向你的丈夫撒娇,我想你是个明白人,不会把今天发生的事对遥儿说。”
婧姝边流泪,边说:
“娘是为我好,我一定会在心里谨记娘的教诲,今天发生的事星遥永远都不会知道,还请娘看在婧姝是你儿媳妇的面上,替婧姝隐瞒,不要让星遥知道才好。”
林氏点了点头,对婧姝说的话似乎很满意,脸上的神色舒展多了,婧姝心里却痛苦不堪,自己和星远之间清清白白,却要在婆婆面前承认她和三爷之间有暧昧,婧姝有苦口难言,这个黑锅不知要背到什么时候。
从林氏屋里出来,婧姝低着头一路快走,瀮烟和绵绵不解其意,只见绵绵跟在后面跑了出来,瀮烟则来到太太屋里。
“太太,您今儿个都没有吃东西,我让厨房给您熬了燕窝粥,太太是现在就想吃呢,还是等会儿再吃?”
林氏闭着眼睛靠坐在床上,道:
“你去端来给我吃吧,我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是,我这就去厨房盛粥。”瀮烟转身刚要走,听见太太说:
“记得给四少奶奶也送一碗过去,燕窝最滋补,她身子骨弱,需得好好补补。”言毕,林氏啧了啧嘴,道:
“她嫁过来都已经三个多月了,肚子怎么还不见动静,想当年我嫁给老爷不到一个月就怀上了,你看她瘦成那样,这样的身子骨若再不补补,在子嗣上可就艰难了。传我的话下去,从明儿个开始,以后每天早上都给四少奶奶送一碗燕窝粥过去。”
瀮烟心里尽管觉得奇怪,刚才四少奶奶是哭着跑出去的,肯定被太太责骂了,可这回子太太又让她送燕窝粥过去,太太到底是怎么了?瀮烟刚要去厨房,走到二门上的时候正好碰到大太太的陪房阿莺。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阿莺见瀮烟急着出去就问她。
瀮烟停下脚步,笑道:
“莺嬷嬷怎么来了?是奉大太太之命来通传的吗,这种小事让小丫头们跑一趟就行了,莺嬷嬷何必亲自跑来。”
阿莺笑道:
“若不是要紧的事,大太太早就让底下的小丫头跑过来通传了。”说到这里,阿莺朝里面看了看,问瀮烟:
“二太太在家吗?”
瀮烟道:
“二太太在呢,莫非大太太找二太太有事相商?”
阿莺道:
“这回子正是睡午觉的时间,我担心二太太正在睡觉,所以不敢叨扰,既然二太太在,劳烦姑娘进去通传一声,就说广陵孙家的人来了,要见二太太,大太太已经在中厅等候,让二太太过去。”
瀮烟道:
“莺嬷嬷稍后,我去去就来。”
阿莺道:
“劳烦姑娘了。”
瀮烟进去跟林氏说了,林氏一脸狐疑,纳闷的说:
“孙家派人来了,还说要见我?”
瀮烟道:
“正是,莺嬷嬷说大太太已经在中厅等候,让二太太过去呢。”
林氏百思不得其解,早在一年前孙家就已经跟四少爷退婚了,照理两家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这回子派人来,到底所为何事?尽管林氏觉得奇怪,但还是让瀮烟给自己换了衣服,等换好衣服,在瀮烟的陪伴下跟着阿莺去中厅见孙家派来的管事。
婧姝回到家的时候还在哭,绵绵只知道姑娘在太太屋里受了气,至于受了什么气,姑娘死活都不肯说,绵绵也不好多问,只是陪着姑娘一个劲的哭。就在这个时候冰玉带着筝儿回来了,两人见四少奶奶的眼睛又红又肿,就问发生什么事了,婧姝说没什么,问冰玉找到朦胧了吗。冰玉心下狐疑,觉得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四少奶奶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哭成这样的。只见冰玉说:
“我已经让人把朦胧安置在吉祥家里,一出府正好碰到张根家的,张根家的说今儿早上是吉祥他们把朦胧抬出去的,吉祥见朦胧无处可去,就把她抬到自己家里,有他老婆和张根家的照看着。我去吉祥家里看过了,朦胧不大好,我叫她,她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看了看我,说了句你来了,又昏睡了过去。吉祥的老婆找了一个土郎中给朦胧瞧了瞧,土郎中用香灰给朦胧止血。唉,伤成这样若能活下来就是天大的造化,但毕竟伤得太重,今后若好了,我想也是废人一个。”
听了冰玉的话,婧姝对她说:
“既然朦胧有了落脚的地方,我也放心了,这样总比让人抬到外面活活冻死要强。我这儿有一剂止血的药方,就在多宝阁上面的锦匣里,绵绵识字,待会叫她拿给你,你照着方子到咱们家的药铺里抓了药去吉祥家交给吉祥的老婆,让她煎给朦胧喝。”说到这里,婧姝忽然想起吉祥的老婆,问冰玉:
“先前我听说吉祥的老婆快不中了,现在到底怎么样?”
冰玉笑了笑,说:
“我今儿个瞧见了,没想到吉祥那样的人还有这么一位漂亮伶俐的老婆,她老婆让我谢四少奶奶呢,说吃了四少奶奶的药身体比先前好多了,都能下地干活了,原先只能躺在床上,连一日三餐都要人服侍。”
婧姝道:
“他老婆得的原来就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产后得的热症罢了,他家里又穷,就那样把病症给耽误了。”
冰玉道:
“原来如此。”
这么说着,芷青来了,婧姝怕芷青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就没有让芷青进来,芷青似乎也不想进来,当冰玉给她让座的时候,她说:
“我不坐了,大太太还在中厅等我呢,我是过来给四少奶奶带话的,等明儿个大太太去了广陵之后,五姑娘仍旧和四少奶奶一起主持中馈,总管钥匙还是有四少奶奶保管,大太太说四少奶奶若有不知道的地方可以问五姑娘,五姑娘已经同意大太太协助四少奶奶当家了。”
“多谢芷青姐姐,我知道了。”婧姝道。
芷青惊讶的发现四少奶奶的眼睛红红的,刚才准是哭过了,只是不知道四少奶奶为什么哭。送走芷青,冰玉也走了,她还要去药铺给朦胧抓药,婧姝在屋子里坐了一下午,她想了很多事情,觉得婆婆今天这么对她,似乎是想出一口心中的恶气,若不是有人在婆婆跟前说自己的是非,婆婆怎么会这样。有道是人心隔肚皮,在你面前表现的再好的人,一转身你就不知道他(她)在你背后捣了什么蛋,这就是人心险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