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姝站在书房窗口,书岸上放着星遥从山西寄来的信,昨天拿到手的时候婧姝没敢看,她觉得星遥去山西的时候说的那番话有点奇怪,这几天婧姝一直都在琢磨她和星远的关系到底有没有被星遥发现。看了星遥寄回来的信,婧姝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他在信上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生怕她受委屈,婧姝能够感觉到远在山西的星遥有多么放心不下她,恐怕他在梦里已经千百次的做到自己了吧。相比星遥对自己的关心,婧姝忽然发现自己原来这么自私,星遥离开的这些天她从来没有想过他在外面过的怎么样,何况星遥还是替他们家去选木材的,自己对他这么漠视显得很残忍。
尽管已经和他做了夫妻,但婧姝感觉自己的心还在另一个人身上,她从来没有把心里的这个秘密对任何人说过,婧姝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每个人心里面都有一些不可对人说的秘密,因此婧姝想自己还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孤单的人,至少星远像她一样,他也有不可言说的秘密深埋在心底。
就在婧姝神思缱绻之时绵绵跑了进来。
“姑娘。”
婧姝唬一跳,绵绵额上肿起好大一个包,婧姝心疼不已,拉住绵绵的手,焦急的问她:
“你怎么了,是不是又调皮弄伤的?”
绵绵见到婧姝再也忍不住,掉下了委屈的眼泪,婧姝见绵绵只知道哭,让她在椅子上坐下,安慰她,等绵绵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之后,才对婧姝讲了事情的经过。婧姝心里很不是滋味,那对活宝不知要叨扰到什么时候才肯走,也不知道星远是怎么想的,居然会答应这门亲事,昨天当洪道婆在婆婆面前提亲的时候,娘的神情有点淡淡的,对姚婧好根本就说不上热情,可星远居然会答应下来,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此时见绵绵被姚婧好伤成这样,婧姝忍不住要发作,但想着再过没几天星遥就要从山西回来了,等星遥回来之后再随便找个借口撵她们走。再说星远已经答应这门亲事了,为了避嫌想必姚婧好很快就会回去。
“你忍着点疼,我用药酒给你擦一擦,瘀肿很快就消了。”婧姝对绵绵说,同时拿来药酒小心翼翼的替绵绵擦着伤处。
绵绵抽了抽鼻子,恨道:
“姑娘,索性我们把她们赶走吧,这个恶人有姑娘来做肯定不合适,反正我头上有伤,就抓住这个把柄把姚婧好从这里撵出去。”
婧姝劝绵绵一定要忍耐:
“就算我们不撵她,想必她住不了几天也会走,三爷已经答应下这门亲事,她若还住在府上就有失体统。”
绵绵没好气的道:
“我是一刻都等不及了,趁着今儿个姚婧好把我伤成这样撵她出去算了——”说到这里冰玉正好进来,冰玉见四少奶奶正在给绵绵擦药酒,关切的问道:
“绵姑娘觉得怎么样?头疼不疼?”
绵绵气道:
“你这回子才来关心我,刚才被姚婧好辖制的时候你怎么不帮我说句好话,你们这些人只知道做缩头乌龟。”
婧姝笑了笑,道:
“谁都像你这样被碰了一下就跳起来,不是每天都要大闹天宫了,还有什么安生日子好过?”
冰玉苦笑了笑,轻轻叹了口气说:
“我一片好心来关心你,没想到会被你抢白,她是主子我是奴才,她伤了你,你叫我怎么办?帮了你得罪主子,帮了主子你心里又不开心,我已经一句话都不说了,你还冤枉我,说我不帮衬你,真真是天地良心,我若不关心你,这回子还会来看你?你在主子那里受了气就这样,那我呢,我算个什么,出气筒还是什么?”
婧姝听了冰玉这番话,朝她看了一眼,心想,好个丫头,果真伶牙俐齿。
绵绵是有气没处撒,拿冰玉作筏,见冰玉这样,绵绵气道:
“你们都怕做出头鸟,我是不怕的,反正今儿个是姚婧好打了我,我又没有招惹她,她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到现在还一肚子气呢。”
“我就说你还是小孩心性,你受了一点委屈就这样,四少奶奶难道就不委屈,你听听那些人在背后是怎么议论的,特别是三房那边的人,姚太太姚小姐住在大少奶奶那边的时候,三房的人是怎么说四少奶奶的,四少奶奶什么时候像你这样了,有一句话叫做忍一时风平浪静,她们又不是我们家的人,早晚要回去,今儿个她出手伤了你,难道她心里就不添堵?说出去不是你没脸,是她没脸,你仔细想想我的话,看我说的对不对。”冰玉对绵绵语重心长的道。
绵绵在冰玉和婧姝的劝说下终于冷静下来。
星远在自己屋里请大家吃饭,彩新打趣他:
“三弟这么快就要下聘了?”说着拿眼睛瞥边上的姚婧好,姚婧好穿着婧姝的衣服,打扮得妖妖娆娆,文文静静坐在那里,脸上挂着盈盈的笑,一副娇羞小女儿的模样。见彩新这么说,姚婧好羞涩的低下了头,夏氏见状乐得呵呵笑了起来,对彩新道:
“三姑娘说笑了,下聘哪有这么快。”
此时只见洪道婆笑着上来凑趣:
“姚太太过谦了,你想,三爷今儿个办的这桌酒席是怎么回事?”说到这里那婆子伸手指了指坐在边上的姚婧好,说:
“她虽还没有进门,但三爷已经认定她了,这是三爷亲口对我说的。”
听洪道婆说这话,婧姝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不解的看向星远,想,难道你真的看上姚婧好了,还是迫于某些人的压力不得已而为之?婧姝见星远笑着对那婆子说:
“干妈你比我娘都还要关心我。”
林氏见儿子这么说,笑了笑,客气地道:
“远儿说的不错,你干妈对你那是真的好。”
那婆子听了这话,受用得不得了,呵呵笑道:
“太太说哪里去了,你是爷的亲生母亲,我怎么能和你比,真正关心爷的人到底是太太。”
林氏笑道:
“你比我好。”
干妈笑道:
“还是太太好。”
两个人相视着看了会儿,全都爽朗的笑了起来,彩靳上来说:
“娘好,干妈也好,你们两个都好,三弟的婚事终于定下了,连我看了都喜欢。”
彩新见妹妹说这话,冷道:
“什么定下了,我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当彩新这么说的时候婧姝朝夏氏母女看去,见两个人装作没听见。
星远招呼大家入座,林氏和干妈谦让一回,还是林氏坐了上手的位置,星远对彩靳说:
“四姐姐,你坐到弟妹边上去。”
彩靳笑着坐到婧姝边上,星远在彩靳刚才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此时婧姝方才发现星远正坐在姚婧好下手。姚婧好抿着嘴笑,夏氏见了也开心,呵呵笑道:
“三爷还讲究这些,随便坐坐就行了。”
星远笑道:
“这是随便坐坐。”
香香有点看不过去,撅着小嘴道:
“三表哥也太做作了。”
星远对香香笑道:
“不是做作,我说的是真的。”
香香不屑的瞥了她一眼跟彩新说话。
姚婧好见星远主动提出坐在她边上,窃喜不已。看到这里婧姝就像进入了一个奇怪的迷局,她越来越不懂星远今日的所作所为。
此时星远发现姚婧好身上的衣服有点奇怪,仔细一看发现居然是婧姝的,星远的心眼神始终都在婧姝身上,尽管这件衣服婧姝只穿过一次,但星远还是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