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姝递茶给姚婧好,姚婧好惊呼道:
“好精致的紫砂杯子,这样的杯子在我们家只有爹才能用。”
夏氏冷道:
“你别咋咋呼呼,像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似的,人家如今飞上高枝了,没的让人看不起。”
婧好哼了一句,呷一口杯中的茶。
婧姝厌恶的直皱眉头,碍于芷青在旁不好发作,芷青见到夏氏母女的样子,觉得有点吃惊,这两个人处处针对四少奶奶,说出来的话着三不着两,听着让人觉得别扭。
“芷青,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婧姝见芷青在边上站了半天,肯定有话对自己说,所以才会这么问。
芷青笑了笑,道:
“你看我这脑子,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大太太说今儿个晚上让你和四爷去老爷屋里,老爷想见你。”
婧姝笑道:
“我早就想着要见爹了,只是先前他身体一直不好,没有机会见面,既然大娘这么说,等四爷回来我们就去给爹请安。”
芷青把话带到算是完成了任务,跟婧姝告退之后走了出去。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夏氏母女,婧姝一脸正色的问她们:
“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夏氏见婧姝绷着脸,冷道:
“我知道你如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想想也是,你是有钱人家的大少奶奶,我们算什么?老天拔日过来看你,居然像审犯人似的问我们来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来打秋风的呢。”
姚婧好接过夏氏的话头,用同样的语气,同样的态度说:
“朝廷还有三门穷亲戚呢,你一入高门就把娘家人忘了,良心不知道去哪儿了。”
婧姝见夏氏母女这样,也没给她们好脸色,冷道:
“你们既然知道如此,还不收敛着点。”
夏氏见婧姝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立即绷起脸,道:
“你若不耐烦我们,我们回去就是了。”
婧姝冷笑着,走到门口,抱着胳膊站在那儿,睨眼看着夏氏母女,说:
“请。”
“你——”夏氏气的说不出话来,转念一想似乎觉得如此很不妥当,因为她们此行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怎么能回去呢。只见夏氏换了一副脸色,变得温和起来,对婧姝笑道:
“姑娘怎么发起脾气来了,我和你姐姐特特的过来看你,你为何用这种态度对待我们?在家里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如今嫁了人应该更持重,更懂道理才是,你这样让我和你姐姐心里都觉得不安,你姐姐在家的时候在我面前老念叨想见你,婧好,你说是吗?”
这姚婧好正在逛婧姝的屋子,见了多宝阁上琳琅满目的古董瞪大了眼睛瞧个不住,哪里听得见母亲跟她说话的声音。
“婧好——”夏氏又叫了姚婧好一声,姚婧好才茫然的转过头,看着夏氏说:
“娘,怎么了?”
夏氏气得脸都绿了:
“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听见没有,你在家里的时候不是老念叨要来看你妹妹吗?”说着夏氏朝婧好拼命挤眼睛。
“哦——”婧好跟夏氏真是个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变脸比什么都快,只见她笑盈盈的对婧姝说:
“是啊,见到妹妹,我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妹妹,在家的时候,我可想你了,不信你问娘。”
夏氏接过婧好的话头,道:
“可不是,你姐姐在睡梦中都在叫你的名字呢。”
婧姝实在没兴趣听这对活宝一唱一和,她走到里间,来了个眼不见为净,此时婧姝心里最担心的是娘的安危,刚才问过夏氏,夏氏死活都不肯说,她越不肯说,婧姝心里越急,她只有等晚上星遥回来之后才能知道家里的情况。
就在婧姝为娘担忧的时候,绵绵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夏氏母女,绵绵吃了一惊。
“哟,绵姑娘,几日不见姑娘越发标志了,人也长胖了,到底是束府,吃的用的穿的跟家里简直没法比,丫鬟身上的衣服比咱们姚府主子身上的衣服都还要考究,还是滚金边的窄袖绸衣呢。”夏氏上来拉绵绵的衣服,绵绵手臂一甩躲开了,夏氏的脸立即绷了起来,绵绵见状,仍然没有给她好脸色,只见她说:
“大奶奶的身子好了吗?你不是中风半身不遂吗?”
婧好哼了一句,道:
“你不是叫我娘喝蛤蟆汤吗,我娘如今好了,怎么样?”
绵绵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指着婧好和夏氏说:
“你们莫非真的喝了蛤蟆汤?那是我骗你们的,哈哈哈——”
“你给我住口!”婧好以命令的口吻对绵绵说,边说边高举起了手臂,若不是绵绵躲得快,早就挨了她一巴掌,婧好没有打到绵绵,气得脸都青了。
绵绵恨道:
“想打我,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束府,不是姚府,你们在家里的时候撒泼惯了,我劝你们到了这里最好收敛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看看你那狂样。”夏氏的手指头差点戳到绵绵鼻尖,绵绵跟她对上了,挺着胸膛,昂着脖子,抬着头,跟夏氏针锋相对了起来。
婧姝无奈的直摇头,把两人劝开了,气道:
“你们若要吵架就出去吵,这还像个什么样子,老的老不为尊,小的得理不饶人,我实在没精力陪你们闹。”说完,婧姝走了进去,不再理会她们。
绵绵不想留在屋里面对夏氏母女,跑去找小丫头们玩了,夏氏母女见婧姝不给她们好脸色,自觉没趣,在屋子里坐着觉得闷,出去闲逛又人生地不熟,只能傻呆着,夏氏有一搭没一搭跟婧姝说着话,婧姝懒懒的搭着腔,只有姚婧好一刻都不得闲,把屋子里的摆设看了个遍,不但用眼睛看,还用心记,姚婧好对束府越来越有好感,禁不住在心里感慨,真是富丽堂皇,若是这里的子孙估计吃几辈子都吃不完,姚婧姝真的飞上高枝做凤凰了,哼,凭什么她能这样,而我不能这样,也不见得她比我强多少,论容貌她未必比我好。这么想着,姚婧好不停用眼睛瞥边上的婧姝,瞥了又在心里不断和她比较,到底谁生得比谁好。
夏氏母女坐了会儿,林氏听说四少奶奶的大娘和姐姐来了,让瀮烟请她们过去。夏氏母女见太太要见她们,屁颠着去了。
林氏屋里坐满了人,除了彩新、彩靳姐妹,连四太太也来了,四太太身后自然跟着形影不离的束小柔。
夏氏母女第一次进府,早就被府上富华的景况迷的眼花缭乱,此时见屋子里这些人的衣着打扮,夏氏母女的眼睛简直不知道看谁好,这个身上的衣服是上等湖丝,那个手上的戒指是祖母绿的,这个头上的珠钗是最新宫样打造,那个腕上的玉镯一看就知价值不菲。就在夏氏母女发呆的时候,林氏已经命人给两人让座。
“姚太太、姚小姐请坐。”林氏指着瀮烟摆放的两把座椅对夏氏母女说,同时她把屋子里的人一个个介绍给夏氏母女认识:
“这是四太太,站在她后面的是她的女儿,这两位是我的女儿。”说到这里,林氏拉着香香的手,喜笑颜开的道:
“这位是我的侄女,最最调皮的一个。”
“姨母,你这么说,岂不让姚太太见笑。”香香撅着小嘴跟林氏撒娇,林氏把她揽到怀里,呵呵笑了笑,说:
“姚太太不是外人,怎么会笑你。”
夏氏见林氏对这个叫香香的姑娘特别宠爱,又听说是她的侄女,知道这香香是林氏的宝贝疙瘩,忙笑道:
“姑娘在家里淘气点也天经地义,别看我们家婧姝文文静静的,在家的时候也是淘气的。”
婧姝在心里翻了记白眼,想,我在家的时候淘气到是没有,整天跟你斗法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