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樱脸上一片红云,看起来很高兴,大概是求菩萨得到了什么回应,看见丑丫面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这跟来时完全不一样,而阿兰则是一副愁苦的模样。
便问二人是不是求了不好的签?
丑丫跟阿兰都点点头
陈氏说:“我带二位去找大师解一解吧”。
丑丫和阿兰都婉拒她的提议,但奈何陈氏太过热情,便只好随她去一间禅房,找大师为她们解签。
丑丫低着头任由陈氏拉着进了禅房,一个光头的僧人盘腿坐在哪里,闭着眼睛念经。
“慧能师傅”,陈氏叫道,看来和这位大师比较熟。
“哦,陈夫人又返回找贫僧何事”?慧能没睁眼也知道是谁,想来陈氏常来这里解签。
“大师,我这两位贵客可能求了不好的签文,请大师帮她们化解化解吧”。陈明樱说着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那大师面前的桌上。
慧能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两人,从丑丫身上那件狐毛大氅他便能看出这确是位贵客。
“请问施主签文呢”?慧能问。
丑丫和阿兰都摇摇头,慧能的理解是她们求到了下下签,不愿拿出来,对于女子来求签定是求姻缘签,这女子莫非是想入太子府却不能如愿?
大师便说:“无签文也无妨,我见姑娘神色黯淡定是有煞气阻挡,待贫僧设法为姑娘挡去,便可得富贵”。
丑丫抬头看了他一眼。
“姑娘,求佛祖消灾需得有诚意,不知姑娘对佛祖的诚心如何”?
丑丫还是静静地看着他
陈氏忙从袖中掏出一张银票,又摆在那大师的面前。
大师但笑不语,指着身旁棋桌上的棋盘说:“一盘棋,需得黑子白子全力以赴,铺满全盘才得圆满,施主不出一子,如何得圆满”?
丑丫想了想,从放棋钵中取出一颗白子,从一头滚向另一头。
大师问:“施主的意思是:欲出一子”?
丑丫:“我的意思是:滚独子(滚犊子)”。
慧能指着丑丫恼怒地说:“你竟敢侮辱佛祖”?
丑丫站起来,哼道:“我并无侮辱佛祖之意,谁借佛祖之名敛财的,我帮佛祖骂谁。大师,你城里那个小夫人还有两日就要生产了,你还是回去陪她的好”。
那慧能顿时吓得脸色惨败,颤颤悠悠地,不知该说什么。
陈明樱微愣之后便反应过来丑丫说的是什么意思,忙把桌上的银子和钱票都拿走,跟在阿兰和丑丫身后出了禅房。
回去的路上,丑丫和阿兰都不说话,陈氏也不敢讲话,一路静默地回到王府。
陈氏回到府里,刚好苏靖刚下朝回来正在换朝服,他见到陈氏便问她带了丑丫她们去了哪里,想来是听府里的下人说她们一起出去的。
苏靖一问起,陈氏便把今天发生的怪事都讲了,尤其是说那个慧能的事,说他都吓呆了,看来是真的,她就是不明白凤姑娘是如何得得知的。
“她一路上都没讲话么”?
“是,臣妾离开后再见她们就是这样了,不知发生了何事”。
苏靖点头,说:“我去看看她”便快步出了房。
二十年前,苏慕风突发奇想要征战各国,把他们变为西朗之下的属国,当年第一战选的就是东宁,结果东宁宁子隽御驾亲征,把西朗打得溃不成军,西朗大败,为了表达悔过之意且从此再不发动进攻,苏慕风把他的七子,二岁的苏靖送到东宁当质子。
东宁并无亏待苏靖,为他设了府,且后来送他到青云山成为青云子的弟子,反倒是西朗把这个质子早已忘记,所以对于苏靖来说西朗只是他名义上的国家,他真正的家一直是东宁,尤其是那个温暖的青云楼。
在那里他有兄弟和妹妹,虽然他内心不愿她作为妹妹,但是他知道那不是他能苛求的,有的东西一直埋在心里就好,她和大师兄是神仙眷侣,见到他们在一起他非常开心。
只是一听说丫头被抓,或不开心时,他便会十分心焦,这种感觉是无法遏制的。
他见到丑丫时她十岁,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就是时时天真活泼得叫人忍俊不禁,她喜欢追着大师兄跑,就像条小尾巴一般,五师兄又喜欢追着她跑,大黄又喜欢追着他跑。
往日欢乐的场景在他回西朗之后便时时重现,如果可以他只想做青云楼那个弟子,跟他们在一起做什么事都是快乐的。
上了小楼,丑丫看见苏靖绽出很开心的笑颜,忙请他进去坐。
苏靖摸了摸她的头,问今日玩得可开心。
丑丫忙回答还好,便去给苏靖泡茶。
苏靖发现阿兰坐在一旁低着头,想她素来知礼,今日却连该她冲茶的事也不记得,不由内心更是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