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雷景颜发话出声,白彦龙率先站起身来,蓦然摔碎了酒杯,酒杯在云重殿的黑色理石地面上,炸开,那陶瓷的碎片四下里散开,叫人看着禁不住的身心一震。
要知道,谁有胆量在皇上雷景颜的面前,有这样的一番神态出来。
白彦龙来自于异域的粗野地带,他性子粗野、脾气暴躁,不管不顾,白彦龙一脸的怒气道:
“皇上,这……酒我们还能喝得下去了吗?”
一句话问的雷景颜脸色发黑,他一拍桌子起身道:“摆驾锦绣宫。”
去往锦绣宫的路上,金凤瑟瑟的浑身发抖,脸色发白。
皇后兰锦衣到是坦然,她最近身体好了很多,自从丑妃逃出宫去,大家转移了视线,不再暗中观望她是如何吃青梅,梅妃的醋开始,她的身体就渐渐的好转,有些的事情她也想通了。
既然违背不了,驾驭不了皇上的心思,更改不了事实,她便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转身讨好起梅妃来了。
因为,兰锦衣真的害怕,青梅把那件陈年的旧事说给皇上听,那样自家兰氏一族将在南粤国消失,皇上知道一定会灭了兰家,满门抄斩的。
青梅也是那聪明之人,兰锦衣身为后宫之首,一国之母,自己想要扳倒她真是天方夜谭,自己能够保命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幸事了。
所以,梅妃聪明的借坡下驴,跟皇后娘娘兰锦衣的关系相处的是极好。
这叫一直为这件事情头疼的皇上雷景颜心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可他的脸上却阴霾顿开,喜笑不已。
兰锦衣表面跟梅妃姐妹相城,祥和一片,可暗地里,她依旧对梅妃恨得牙根发痒,兰锦衣的哥哥左丞相兰锦卫却暗中布下了杀机,梅妃不除终究是一块心病,不仅梅妃要死,梅妃的亲哥哥魏连英也活不长。
这些当然是后话,眼下,兰锦衣表面阴沉着脸,可眸子里的那抹幸灾乐祸,却时不时的显露了出来。
“母后,您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回去休息。”翼王雷儒凑到了兰锦衣的面前,雷儒生怕自己的母亲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喜气被父皇瞧进了眸中。
“皇儿,母后不累。”兰锦衣死活不肯离开这儿,她真的想看看锦王雷炎怎么收拾得了,这个烂摊子。
娟妃战战兢兢地地站在雷炎的身边,扬起脸来,担心地问。
“母后别怕,儿臣没错。”雷炎说完,阴鸷的眸子里射出一抹凌厉的光,这抹光如一把利刃劈开了胡妈妈的面门。
胡妈妈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法一般,收敛了哭声,心神巨震,立刻感觉到自己是身负罪孽之人,一切全都是自己的错。
自己不该没有规矩,不该在公主的面前说出那大逆不道的话来,不该挑唆他们夫妻的关系。
雷炎满意地看着胡妈妈眸中里的那份清冽,心中了然,她已经能够随着自己的意志而做事了。
雷炎勾起冷冽的唇角,阴鸷的眸射出精光来,“让这狗奴才自己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胡妈妈跟缅嬷嬷趴在凳子上,被这抹凌厉的精光吓得一下子从凳子上,滚落到了地上,她们顾不得腰上、屁股上的剧痛,匍匐着跪在都地上,叩头入捣蒜一般道:
“都是奴才该死,奴才在公主的房中对驸马出言不逊了,奴才该死,奴才没大没小,辱没了北辰国,奴才不该在公主的心口上撒盐,挑唆他们的夫妻关系。”
雷炎闻听到这儿,心中满意,暗忖,这个婆子还算是聪明,自己方才所说的话,她记得清楚。
也罢,如果她不识时务,自己想好了,不管是谁阻拦都要打死这两个婆子,现在既然胡妈妈聪明,自己也卖个人情给白彦龙,这样,等一下想必白彦龙也不会做事太绝。
不想,胡妈妈的话因才落下,白彦龙一声暴喝,道:“这件事情不怪锦王生气,朕听了也气愤不已。”
“来人,把这两个恶婆子拖出去,乱棍打死。”
立刻,和缓下来的气氛,立刻变得紧张了起来。
白玉公主眼见雷炎脸上一松,心知两个婆子有救了,不想,父皇却来这一手。
“父皇,父皇这是干嘛?胡妈妈是女儿的奶妈,从小带大了白玉,胡妈妈跟白玉的亲娘差不多,父皇怎么可以狠心的要了胡妈妈跟缅嬷嬷的命?”
白玉哭喊着扑到了白彦龙的脚边,悲悲戚戚的哭着,求着。
可白彦龙的脸绷得很紧,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白彦龙怎会看不出这小子在跟自己玩的把戏,他是在挑战自己的底线,这样好给他留下话柄,叫自己以后说话,底气不足。
小子,你想错了,不就是两个自己在意的婆子吗?如果两个婆子跟你伤害白玉公主的事情比起来,还是公主的事大,小子,你别想混淆视听,叫朕没有了是非之分。
雷炎想好了对策,却没有想到,该死的白彦龙并不买自己的账不说,他望向自己的眸光中,反倒多了一抹深究的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