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城淡然地看着跌跌撞撞落在自己脚边的少女，风淡云清道：“烈儿，如今凤家在镇州也是有头有脸的名门，你作为凤家的大小姐，实在不该如此慌张。要坐到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

“哦。”

凤云烈应了一声，想起什么不对劲，拉着莲城的裙裾，急切道：“师父，这事儿不能淡定啊，要是再淡定你徒儿就得去阎王老爷那里报道了。”

莲城乌金羽扇轻展，缓缓摇动，一脸尽在掌握中的表情，“你如此着急，无非是因为轩辕幽煞选妃之事，这点小事就大惊小怪，以后如何成就大事？”

凤云烈瞟他一眼，挨着在桌边坐下，“要参加选秀的又不是你，你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莲城淡然道：“为师是坐着的。”

“徒儿不管你是站着坐着还是躺着，只求师父指条出路，你也不会想失去这个可爱的徒儿吧。”

凤云烈水灵灵的两个大眼睛泛起水雾，蹲在地上咬着莲城的袖口，那样子活脱脱就像是一只小狗。是人见了，都得生两份怜爱之心。

然而，偏偏有人视为不见，以羽扇轻轻敲打凤云烈的头，轻笑道：“倒是你二哥能养，如今越发像个小狗儿了。”

见他还取笑自己，凤云烈瞬间不再淡定了。‘腾’的站起身，双手叉腰指着莲城骂道：“混蛋莲城，你到底帮不帮我，要是不帮我，我就把你当初输给我先祖奶奶的事情都抖出去，让你没脸见人。”

莲城依旧不痛不痒，“为师在这个戒指空间千百年未曾见人，即便出去也早已被人们遗忘。”

凤云烈想想也是，这个是威胁不到莲城的。待细细一想，陡然怒道：“混蛋，你居然拐弯抹角骂我！我要和你恩断义绝。”

莲城羽扇轻摇，露出一丝笑意，“烈儿这也太杞人忧天了，那轩辕幽煞是否看的上你还是问题呢。”

凤云烈一想，又觉得对了。以那块冰山那臭屁的性子，喜欢的也一定是贤淑安静的女子，自己这样大大咧咧还扯过他脸皮子的人，他怎么会看的上？

虽然莲城的话存在贬低自己的嫌疑，“如果轩辕幽煞那天恰好脑子坏掉了，或者手抽筋了，或者吃错药了怎么办？”

“此次是为太子选妃，也就是这些秀女将来可能会成为皇后，他们自然格外慎重。除了身世背景外，个人品行外貌也是关键。”

凤云烈愣了片刻，随即便明白过来，“师父的意思是要我自毁容颜？”她惊得后退，虽然佛经常说表象不过一副皮囊，但是要她每天早上对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脸，绝对是噩梦！

莲城摇头，“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

凤云烈翻翻白眼，“师父……”

“嗯？”

“你能不能说人话？”

“内务府会在你们进宫前对你们层层赛选，不过关的便也罢了。到时候你只需要打扮的稍微平庸一点，不引人瞩目，自然也就不会被选上了。”

原来如此。

凤云烈点点头，这么简单的方法，自己怎么就想不到呢？这一定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某小人儿一个劲想着，心中大石落下，又絮絮叨叨和莲城说起了轩辕幽煞的冰块脸，最后看着自家师父看了半晌，才慢悠悠道：“师父，你说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就那么两样，是不是很不正常？”

莲城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认真地点点头。

凤云烈拉着自家美男师父的手，一脸诚恳道：“师父，徒儿最近和紫胤老师傅学了药理，就让徒儿替你治病吧。”

莲城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一脸温和，“在此之前，烈儿还是去把佛经倒着默出来吧。”

凤云烈撇嘴：“那不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可为师相信烈儿能够做到。”

“砰。”

巨大的暴栗落在莲城头上，小屋里飘过凤云烈怒吼的声音；“混蛋莲城，又骂我！”

莲城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脸上的笑容逐渐褪下，就像是冬日的暖阳缓缓下退，只剩下了一片冰寒。

凤云炎实在是担心自家妹妹，还是过来看她了。见小人儿此时睡的安稳，丝毫没有担心的痕迹，暗道自己想多了吗？

这五年来凤家能够在镇州站稳脚跟，与轩辕幽煞的支持关系甚大。他自然也清楚，太子是在拉拢势力好与大皇子对抗，现在白家也向太子殿下靠拢，而凤家向来与白家面和心不合，若到时候太子要舍弃一方，必定是凤家。

而这次的选秀，白家自然不会放过机会，白舒夏无疑是太子妃的首选，若是她成了太子妃，日后成了皇后，凤家在镇州只怕麻烦不断了。

他凝视着凤云烈娇俏的脸庞，轻声呢喃道：“你不是金丝雀，若是养在皇宫，只会在那里成为人们观赏的宠物。烈儿该是翱翔在空中的雄鹰，二哥决计不会让你入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