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卯时,清浅才醒过来,头仍然有些疼,但已经感觉不到醉了,她刚想下床,就有一双手伸过来扶她。
她不免有些诧异,抬头就看到如锦那张熟悉的面孔,不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她在逸轩居一直是如锦在旁伺候的,但这儿毕竟是文人胡同,她自己新买的宅子,如锦又怎么会跟过来呢?
“是爷吩咐我在姑娘身边伺候的。”如锦一边扶着清浅起来,一边问她:“姑娘可要用膳?”
从辰时睡到将近卯时,也确实有点饿了,清浅便暂时抛开了心中的诧异,对如锦点了点头道:“我想喝点清粥。”
如锦道:“一直在小厨房热着,夫人怕您酒醒了头疼,还特地让人备了醒神……我去给您端过来。”
既然过了明路,那慕迟的人也算是她的人了……此刻想通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了。
清浅笑了笑说:“也好。”
…………
等喝完了粥,她就问起新宅的事来,“凭君楼的其他人走了吗?娘亲和茉儿现在在做什么?可有说我什么?”
如锦笑着回道:“凭君楼的几位管事都走了,临走前还嘱咐我们要好好照顾姑娘。茉儿姑娘也喝了点果酒,倒《不算醉,一个时辰前已经醒了,如今正跟夫人在前院清点礼品。”
“礼品?”哪里来的礼品,她在盛阳没什么朋友。搬新宅的时候,也只没通知他人,怎么会有人送礼物过来,清浅很诧异,“是谁送的贺礼?”
如锦道:“姑娘怕是不知道,在您睡着的这几个时辰,有好几拨人都送了礼物过来……凌姑娘送了一尊蓝田玉石佛像,爷送的一套官窑茶具,还有一位姓叶的公子,送的是扇大理石竹雕插屏……”她顿了顿。又道:“哦。还有魏公子,送了尊红珊瑚,如今正放在正堂……”
又是玉石佛像,又是红珊瑚……他们当她是大婚吗?怎么尽送这些贵重的东西过来!
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岂不是要肉疼很久……
清浅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起来。“娘说什么没?”
如锦道:“夫人旁的倒没多说。只说这些东西太惹眼了,不宜放在厅里,正想辟个小库房收进去。等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了,再拿出来。”
清浅也觉得太惹眼了……特别是红珊瑚。那可是有价无市,并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到的……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有罪,如今将近年关,盗贼猖狂,钱财也最好不要外露,更别说这些名贵之物了。
“走,我们也去看看。”清浅忙说道,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她搬出来的,但到底是一片好意,她也没理由不接受的。
“对了,他们可都回去了?”走到路上,清浅忽然问如锦。
如锦道:“只凌姑娘还在,凌姑娘说想等你酒醒,找你说说话儿再走。现下正在正堂跟夫人和茉儿说话呢。”
雪雁似乎有些日子没来了……凌大人把她拘在府里做女红已经有段日子了。
清浅笑了笑,抬步进了正堂。
娘亲本意是让她住正房的,但清浅却觉得,正房向来是长辈住的,她没有理由住那里的,便让人在东厢,茉儿的隔壁收拾了一间房出来给她住。
刚走进正堂,果真看到桌上摆了好些雕花红匣子,系红绸的红漆木箱,娘亲正坐在书案前,执笔记着什么,茉儿在一旁好奇地看着,而雪雁则振振有词地念着那些名单,三人脸上都挂着笑容,颇有乐此不彼的意味。
如果没猜错,这是雪雁第一次见娘吧?
如今快就俘获娘亲的心,跟娘亲打成一片,雪雁果然不是一般人。
茉儿率先发现她,笑着跑了过来,“浅姐姐,你醒了?酒醒了没有?头还疼不疼?”见清浅轻轻地摇头,茉儿便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到书案前去看,“我和凌姐姐正帮着娘清点这些贺礼呢,娘说,收了人家的礼物,将来哪家有了喜事,总是要归还的,得好好记起来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