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香替小茉儿收拾好包袱没多久,慕迟便过来将她接走了。
沈芸香嘱咐他多关照茉儿,他一口应下,还承诺会时常带茉儿回来,临走时,还塞了一袋银子给沈芸香,说是作应急之用。
沈芸香再三推脱却也没推掉,便也只能收下,回屋拿了些重阳时做的糕点和菊花酒赠与慕迟,这才稍微心安了些。
傍晚,她去东街买了笔墨纸砚还有授课需用的书籍,又买了些小礼送到柳先生家,跟他打了招呼后才回家。
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做好饭喊林嘉奇出来吃,顺带嘱咐了几句上私塾需注意的事以及柳先生喜好,便歇下了。次日清晨,天没亮她就叫醒了林嘉奇,吃过早饭后便亲自把他送到了私塾。
又担忧他在私塾惹事,特地找了私塾里负责劈柴生火的郑大树替她多看着点,一有风声便告知她,郑大树为人忠厚老实,应下沈芸香后,有事没事就去林嘉奇面前晃悠,见到他稍微做出先不妥的事,便会毫不犹豫的出言阻止,还拿沈芸香做挟。
林嘉奇反抗过几次,却奈何力气没他大,拗不过他,便也就随他去了。
久而久之,林嘉奇书虽没读到多少,但性子好歹收敛了点,沈芸香表示很欣慰。学堂休假时,沈芸香也会偶尔给他碎银子花,平日待他也少了几分打骂,多了几分耐心,林家的日子也还算平静。
然而,远在盛阳的清浅日子却并不那么好过。
来到盛阳后,她随意找了间客栈住下,便去了街上转悠,一来想找找有什么工作可以先凑合着,二来也好顺便打探打探附近可否有出租或者转让的商铺。
她刻意避开会仙楼,往平素她极少去的地方找,可找了两日,依旧没什么收获。
眼看带来的银子就要用完了,清浅还没找到能将就的工作,再这样下去,她非得饿死不可。
清浅急到不行,走到太尉府门口踱来踱去,却最终没进去,她往后还要麻烦她的东西多着,这点小事还是自己解决吧。
到了第三日,清浅早早起身洗漱好,特地换了身男子装束,照例去了街上。
原本想着靠近会仙楼的地方繁华,去了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又怕会遇到会仙楼的人,便也没想着要去那。
可走在街上,却听到有人在议论,说是会仙楼不远的地方有几个商铺的东家因为犯了事,被官府收押了,就连商铺都给官府封了,如今虽被放出来了,但无心在盛阳再开下去,打算回乡下筹谋,清浅心中一动,便想过去瞧一瞧。
出事的掌柜姓刘,经营着三家小酒窖外加一间点心铺和一间米店,五间铺子靠在一处的,加起来也有大半个会仙楼这么大,想来生意也不会小。
清浅去到时,封条已经拆了,伙计正把店里的东西搬上马车,估摸着便要走了。
清浅随意抓过一个伙计问了情况,并隐隐表露出想要买店铺的想法。
这才知道,这几家店原来跟户部尚书有点关系,前几日还送了个侍妾到窦尚书府上,窦尚书还高兴地答应会照拂他们的,谁料,第二日他就变了卦,说这刘家酒窖里卖得酒不干净,尚书府的人饮后上吐下泻,也不问缘由,亲自带人封了这几间商铺,竟是半点商量余地也无。
听那小厮的说法,这刘家酒窖跟窦尚书的交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送到尚书府的酒自然也不在少数,每一坛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再三检查的,是绝对不可能出现不干净这回事的,唯一的解释是,东家不知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他,惹了他不高兴,愣是给他塞了个罪名。
他又说,东家本有意把生意做大,又怕受到官府的阻挠,这才寻着窦大人的喜好,送了礼过去,想让他帮着疏通疏通,却没想会出了这样的事。
清浅不免有些疑惑,既然是窦尚书亲自抓的人,有怎会这么轻易就放出来了,便问他:“那最后是如何洗脱罪名的?”
那小厮叹了口气,说道:“是有位贵人帮了老爷,老爷才得以脱身。老爷说,在盛阳做了大半辈子的商人,如今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盛阳他是呆不下去了,只瞧着能否在家乡做点小本生意,安度余年就好了。”
他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对那老爷的可惜,不愿与清浅多说,便想告辞了,清浅见他要走,连忙拉住他问道:“那如今这商铺可有主了?”
他上下扫了清浅一眼,见她穿着虽普通,但样貌却不凡,便也如实答了。
“小哥,你来晚了一步,这五间商铺前日便被人买下了,估摸着等我们搬走他便来了。”,说完,也不等清浅再说什么,便进去帮忙了。
不过一会儿工夫,商铺便已被清空,家什用具等足足装了十几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