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安乐侯府的马车上,宝隽与书瑶并肩坐在一起。
宝隽握着书瑶的手,书瑶看着他,从上车起就一直看着他。终于宝隽开口道:“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你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那块石头对吗?”书瑶心中有些酸酸的,说出话来自然就直来直去。
当她从万妙仙娘那里得到《风雪夜归人》确实有一个故事的答案后,她突然就不那么热切的想要得到这座石雕了。
通常男人为一样东西争斗,要么牵涉了巨大的利益,要么背后就一定有个故事。而这个故事既然已经明显牵涉到了一个女人,那么这个故事一定是书瑶不想知道内容的故事。
宝隽微笑着看着书瑶,马车四角悬挂的气死风灯的亮光,透过小窗投到他的脸上忽明忽灭,像他在不停变换着表情。
书瑶被他诡异的表情,弄得有些失了底气,可又不想放弃,就这么倔强的与他对视着。宝隽笑着将她的头搂过来靠在自己肩上,缓缓说道:“李峻熙不会那么轻易就范的,对他来说写一封举荐信并不困难,但要看举荐的是谁?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不会答应第二个条件,可第二个条件又是最为关键的,必须要让他同意!”
书瑶抬起头,眼神清亮地看着他道:“所以你就抛出了一个,他根本就不可能答应的条件来,逼他退而求其次?”
“对!”宝隽赞许地看着书瑶,心道:“跟聪明人说话真是省口舌又省精力!”
“但也不完全不想要那座石雕,如果他全部答应固然好,不全答应也至少可以保证达成两个条件。”
“那他要是答应的是最后一个条件呢?”尽管这事现在已经板上钉钉了,可书瑶还是有些紧张地看着宝隽。
“不可能!那绝对不可能!你从南陵王和万妙仙娘的反应中就可以知道了。
“是到是!他们似乎比你还要在意那块石头!”书瑶歪头想了想,点头道。
“凡是与她沾边儿的事他都会很在意!”
“你说的这个‘她’是当今的皇后娘娘吗?”书瑶似乎有问不完的问题。
宝隽侧头有些不耐烦地看着书瑶,书瑶立刻打住,脑中迅速转换出另一个问题:“那他回去之后会不会反悔啊?当时也没有要他当场就写下举荐信。”
“不会的,他要么不答应,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你放心吧!要不了几天,他就会差人送来的。”宝隽说完抚了抚书瑶的头发。
书瑶低头沉思,再抬起头时,眼中已蓄满了泪水:“我替两个侄子拜谢你,三哥总算没有白死。”
“先不要谢,‘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只是替他们铺好了路,至于怎么走?要不要走?都要全凭他们自己。也许将来长大了,他们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也未可知呢!”
“你说得不无道理,但我们甄家仍是要感谢你的!”书瑶说得极为诚恳,脸上还挂着两行眼泪。
宝隽给她把眼泪擦干,又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幽幽说道:“说起来,书瑶嫁给我也有三年了,我还没有为甄家做过任何事,这次算是补偿了吧!”
“嗯!没有关系,以前没有做,是因为没有需要非你出马不可的事发生。想来家里也不愿意给你添麻烦,你其实不必介怀的。”书瑶听出了宝隽话语中有那么一丝丝的愧疚感,因而十分大度地劝解他,要他不要太介意。
两人就这么默默坐着,随着车晃动。过了好一阵,书瑶像突然想起似的,问道:“那个万妙仙娘长得真漂亮,她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跟庐陵王兄弟这么熟?”
“多年前,万妙仙娘曾经是京城最有名的鲜花满月楼的头牌花魁。先帝启德二十七年元宵节,当时还是长孙殿下的李峻熙,与靖国大将军玉疆的女儿玉玲珑,一起偷跑出去观灯。遇上拍花党,被拐卖到鲜花满月楼,幸而得到了当时还是小乞丐的朱七七和万妙仙娘的搭救,才得以脱险。”宝隽淡淡地讲着当年曾经轰动一时的拍花党覆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