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肇叹道:“那孩子自小便多灾多难,到现在为止,朕心里一直觉得对不起她母子,虽然当年宋宫人做错了事,皇儿却是无罪。朕因此关了她母子怀胎十月,那孩子身子便弱,才会出了疹子。”
绥儿倒是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心中不免存了三分好奇,便问刘肇原因?刘肇也不隐瞒,将宋珺害死李美人母子一事,说给她听。绥儿惊讶万分。想不到在她面前如此柔顺的宋宫人。却是骨子头如此阴毒的一个人,但是以她的聪明,也只是笑了笑。心中却加了十二分的警惕。
刘肇递了一块山药糕放到她嘴中道:“这山药糕酸酸甜甜的,你喜欢这个口味。”
绥儿一笑吃了道:“皇上,吃过了糕点,去看刘胜吧。将糕点也带上一些,孩子们都喜欢酸甜之物!”
刘肇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朕次次去,怎么没想着给孩子带些什么?”
绥儿笑而不答,望着刘肇道:“皇上这殿中阳刚气太重了些,少了些阴柔之气。绥儿觉得皇上倒是可以摆些陶罐。少些弓刀,插些四时花朵,人作花伴。取其清芬满室,批折子时也可以神爽意静。比用这龙涎香,要好得多。”
刘肇笑吟吟道:“朕也正想着此事,想着怎么改换一下,倒是你来提醒了,还是绥儿聪明,如今已是深秋,你说摆着什么好?”
绥儿道:“绥儿也不太懂得花,不过倒也知道一些,如今水仙,寒兰,桂花,龙胆花,木芙蓉都是应季的花朵,待到冬日梅花盛开了,也插些,更是别有情调呢!”
她口里说不懂,却随意说出了一大堆的花名,刘肇暗自佩服,拉了她手道:“绥儿,好学识,朕与绥儿在一起,总有些说不完的话,如今又不想去什么地方了。”
他似撒娇的言语,听到绥儿耳中,却依毫没有动容,只笑道:“皇上又孩子气了,忘了刚刚和臣妾说的话吗?皇上是天子,不能以常人之理而度之。臣妾想着,陪着皇上去,皇上不也是在臣妾身边吗?”
“也好!”刘朕站起了身,拉了绥儿起来道:“那就走吧,朕和绥儿走一圈,也当作在宫里散散步了。”
两个人走到了园子中,此时已是深秋,万事凋零,枯枝败叶,到处都是,郑众已是十分善于打理,却还是显出衰败的景象来。
绥儿被刘肇牵着手,却是低头不语,看着脚下铺就的石子路,延绵向前,感到心中也如这秋景一般,提不起一丝兴致来。
刘肇看着绥儿被风吹起的发丝,隐隐觉出绥儿的伤感,心中竟惶然的,但是又知道自己有对不起绥儿的地方,也不知如何安慰,竟也慌乱了心事,只在心中叹气,也是无语得紧。
蔡伦跟着后面,一边想一边说道:“皇上,臣正想着一些事,还请皇上和贵人娘娘批准。”
刘肇道:“何事?”
蔡伦一边走一边沉吟着道:“皇上,臣刚才在殿外也听到了些皇上与娘娘的话,心里头想着,如果能有一种东西,即能写字,也能薄如绢片,还可以装钉成册,摆在书架上,比之摆放竹片和竹简要节省空间,还比薄绢要省钱,岂不是好?”
绥儿回头看着蔡伦道:“绥儿自小喜欢读书,也觉得书册虽好,拿着却极累人,如果是写得多了,要摆好多卷,翻找起来也费事,老常侍若真能做出此物,实是对天下的一大功绩呢!”
刘肇也觉得有趣,说道:“绥儿,你不知道,蔡常侍喜欢做些新鲜的东西,朕小时候用宝剑砍石头,宝剑就断了,谁知他却上了心,最后终于为朕做出了一把,怎么砍石头也不断的剑!还有,这宫里的各种刀剑经他的改造都坚如铁石,朕正想着要用到武器的制造上,那时大汉的军队便是战无不胜的。”他这话时,带着一种自豪的张扬,也带着一种帝国的豪气,绥儿看着心中暗叹着,他毕竟是一位统领万方的天子啊,自己一个小女子又算得了什么呢?但是女子的天下就是自己的夫君,这又怎么有理可讲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