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璃看了看还在自顾自玩得高兴的刘胜,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保他当上皇位?”
宋珺却摇了摇头,“我说了,我不想那太后,做一国的太后足矣,我只要你保他平安。生养死葬,不要让他吃苦了。”说着语声竟哽咽了,“我这个身子,不知是怎么了,一日不如一日,我怕我看不到他长大成人的那一天。你有心帮我,就帮我将他好好的养大,保他一生一世平平安安,不被别人所害,我也就知足了。”
阴璃听她说得伤感,心中也是一紧,拉着她的手道:“宋宫人,我不是已叫了吕青樱为你医治了吗?怎么还说这种话,好好的,我若一直无子,我们便一起守护着这个孩子。”
宋珺却低着头,沉思着,许久不语,之后淡淡地道:“这都是后话了,现如今,你想怎么办?”
“马宫人的这个孩子吗?我现在没有什么办法,羡慕罢了。”阴璃坐了下来,看着旁边的紫铜缠枝纹的香鼎,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这不是我们要想的,那个马宫人,如今招摇得很,便是生了皇子,以皇上的性子,也不会喜欢她。我们就是不害她,时日久了,也必招人忌恨,何必要我们去操心。我倒是担心你的皇后之位。”宋珺皱着眉头。她本来是不喜欢阴璃的,但是她却知道,在后宫能登上皇后之位的人,一定不可能是她这种出身于小吏之家的女儿。之所以让父兄的地位提高,只就是有此意思。如果家里人的地位提高了,她在宫里便活得安生。如果还是任人欺凌的地位,她在宫里就是人人踩在脚下的可怜人。
所以她早就看出来。阴璃早晚是那个命定的皇后,而自己只需要做她的谋士就够了。不论是谁,都需要帮手。帮她也就是帮自己,自己只要在宫里稳定了,将来无论是皇子还是家人,都会沾光的。
阴璃静静神,问道:“皇后之位。我们怎么才会得到?”
宋珺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不是已经做了吗?我只问你。那个叫绥儿的,是你的什么人?”
阴璃一愣,“你为何问到绥儿。你怎么知道她?”
“现在宫里谁还不知道?皇上夜里梦里都会念到她的名字!”宋珺带着一丝狠意,表情也变得恐怖起来。
阴璃看了一眼碧纱外的园子,“她与我,与皇上都是亲属。我不知道皇上如何会见到绥儿,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只会对她念念不忘。更不知道她为什么没入宫就牵走了皇上的心。这两年,皇上虽是很宠我,但是每次看我的眼神都透着古怪,似乎是看着另外一个人。其实我心里知道是绥儿,可是我不愿意承认,我不承认绥儿比我好。不承认她比我强!”
“你的本事就是这些儿?看着皇上心里想着别人,却能忍下去?我的主意。还是要落到这个绥儿的身上。”宋珺抱起了还在爬着的小刘胜道。
“我还能怎么样,我总不能把皇上的心放到我的身上!”阴璃突然觉得十分委屈,声音都显得尖利起来。
刘胜吓了一跳,小嘴一扁,“哇”地哭了出来。阴璃一愣,忙抱歉地说道:“你瞧我,把孩子吓到了!”
宋珺道:“无事!”将乳母叫了进来,到偏殿喂奶。她看了看阴璃冷冷的说道:“我的意思,你既然如此像绥儿,就把自己当成她,无论是打扮,还是声音,说话的语气,还有你的性格都要刻意的随着她。皇上时刻想着她,自会对你格外注意,也便宠幸更甚,你只要讨得了皇上的一旨御令,皇后之位还不是你的。到时候我在皇上的耳边再吹些风,还有什么办不成的吗?”
阴璃定了定神,用力的攥紧拳头,咬着嘴唇道:“你要我学她,我还是我吗?我是阴璃,我学不到,也做不到。”她别过头,全身抖着,泪水涌上了眼眶。
宋珺突地笑道:“不是你,有什么关系,这宫里头,谁还是当初那个懵懂到无知的小女孩吗?人人的心里都如住进了一个恶魔,变得丑恶无比。这话也就是我劝你,别人谁会劝你,你想想吧,我走了,明儿我再来,你想好了告诉我。”
宋珺走后,阴璃派人传吕青樱入宫。她已到吕青樱当成了唯一可以说真话的人,也盼着她能给自己出一个主意。
吕青樱听了她的话吓了一跳,她不敢看阴孝和,低着头看着雕花的石头地面,已有几处破损,廊前的青石头也没有想象中的威武。心里却翻江倒海一般,这个女人要学绥儿的样子,皇上就会对她垂怜,更加宠幸,这话说着简单,却是极不易的。一个人学另一个人的样子,不说像与不像,就说这主意,便让人心中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