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权?来,哀家和你去,那些奴才要不给一个交待,哀家便替你教训!”
窦太后也不坐轿了,拉着宋珺向梨花阁走来,一路中听得乱糟糟什么声音都有,便皱紧了眉头,回头道:“银儿,你和蔻儿去各宫打听打听,哀家听着怎么这么乱呢!”
“喏!”王银儿转身离去,窦太后沉吟了片刻问道:“宋贵人,哀家听说当日确是你先来见了李小娥,之后第二天又带了几个后妃去拜望,此是可是真的?”
“是真的,确实如此。”宋珺见窦太后突然询问,知道她非是常人,瞒是瞒不过的,索性便硬挺了起来。
“哦,那么你的嫌疑是最大。只是哀家不知,你此举何意啊?”窦太后声音越发温柔,说不出的妩媚,可是听来不由得让人觉得字字惊心,仿佛这说不尽的妩媚中隐藏是说不尽的危险。
宋珺心中已是悚然而惧,却还是侃侃而答,不见慌乱。“臣妾幼时家中姐妹众多,所以知道一些怀孕时止吐的方子,便做了些小糕点带去给李美人尝尝,若是臣妾下毒,李美人当日便死了,即便是不死,腹中的胎儿也必会有所不适,可是第二天,我和众姐妹去哄她开心时,她却是好好的,至于夜晚突然腹痛,臣妾便不知了。”
窦太后皱紧了眉头,也猜不到事情的蹊跷之处,只感到这里面透着古怪,不过,她本也就是想宫里面热闹起来,至于是死什么人,什么做的,就不是她要想的了。但是如果真是这个宋珺所为,此女心机之深,手段之妙,真是让人咂舌。
“走吧,去看,哀家也猜不是你的作为。想来还是那李美人无福,也是皇帝命苦,该着失了这第一子。罢了,哀家这个年纪,已不愿意再想这些事了。来,你扶着哀家,你的梨花阁原是明帝时建的,那时马皇后十分得宠,这梨花阁却偏是为了宠妃沈氏所建。我入宫时,沈氏已然逝去,未曾见过一面。不过却听说,她容貌极美,又性子温柔,马皇后与她相处甚好,美人薄命,也是自古之理。”说罢,叹了口气,便不再说话,只慢慢地拉着宋珺走着。她的手指冰冷,宋珺感到一阵阵的发冷,却不敢挣开了手,只得由着她拉着,一步一挨。
猛然间抬头,见已来到梨花阁的门口,何石头听得动静,早跑了出来,令一众宫人跪迎。窦太后一挥手,“起来吧,哀家也不是老虎,到了哪里都跪啊跪的!”她进了院子,见满园的梨花正好,便笑笑道:“一转眼,竟已经有这么多年了。哀家第一次来这里时,是先帝带着来的,那时也是满树的梨花,白得让哀家眩目。如今梨花依旧,却是物是人非了。”
宋珺道:“太后,梨花每年都开,每年花开,臣妾都邀母后来看可好?”
“不了,这梨花让哀家睹物思人,白白的伤感,不看也罢。”说着向正殿走去,却见殿中忙乱得厉害,小太监们正翻得兴起。
不仅冷笑:“瞧瞧这群狗屎的奴才,得了令便嚣张跋扈,看着就心烦,就在院中看看梨花吧!”她又看了看何石头,“你是何石头吧,你的师父是老周间吧,如今他也故去了,你这小猴子还活得好。你进去叫带头的出来,说哀家有话问他。”
何石头陪着笑,“是,小猴子马上去!”一句话逗得窦太后笑了,“快点!”
孙珰被带到窦太后面前,跪倒磕头,窦太后却认得他,“是孙珰?你不是在尚工局吗?原来郑众管着的吧,如今似乎升了常侍了!你搜出什么来了吗?”
“启禀太后,臣没有找到什么,正准备收队呢!”孙珰久在宫中,知道窦太后的性子,有话直说反而无事,吞吞吐吐,反而会让她发起怒来。
“没有找到什么,你看看你把人家宫里翻成了什么样子?郑众便是这么教你的?”她看着婆娑的树影,光线正穿过枝条之间射到身上,班驳的映在身上。
“臣知错,一会叫小太监们收拾了再走。”
“哀家不是说这个,你这么敲锣打鼓,张扬着来搜宫,什么都没有,连个交待也没有?也太不把后宫的妃嫔当回事了!”
“臣有罪,但是搜的意思,就是有可能找到,也有可能找不到,人人都有嫌疑,当日是除了阴贵人,各位后妃都到过李美人处,难保谁的身上就带着可以致人死地的东西。大长秋此举也是情理之中,臣等是奉命行事,既是未搜到,便说明宋贵人可以排除一些嫌疑,清者自清,这也是好事。”孙珰声音清亮,答得不卑不亢,入情入理,窦太后一时也便发作不起来,只得道:“你说的也有理,除了搜宫,郑众还想怎么做?”
“臣禀太后,大长秋已让人将李美人宫中的一应物品全部查封,所有宫人扣押,并将所有参与医治的太医管控起来。正在审问中,想来不日也会有结果。”
“好,此事办得还算漂亮,只是太过扰乱宫廷!”正说着,见王银儿和蔻儿走了进来,在窦太后耳边讲了几句。窦太后点了点头,“听说袁氏姐妹的宫中搜出了魇镇之物,看来这搜宫还真的搜出点明堂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