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贵人,也没有什么高低之分,只是阴璃第一个受宠,面上带着三分傲气。
宋珺十五岁,比阴孝和长了两岁,举止上,自带了三分礼让,“妹妹,我们都是才入宫,姐姐的家世没有妹妹好,还望妹妹多多照应着。”
阴璃让人拿上了点心来吃,见她柔柔弱弱的,说话声音都不大,便有了几分轻视之意。傲然道:“这是自然,同入宫中,皇上也只封了我们两个贵人,你便以我为主好了!”
宋珺一愣,淡淡地笑道:“这是自然,我是没有妹妹的好福气。只是我们都是皇上的妃嫔,事事还得听皇上和太后的,妹妹要为主,我为次,姐姐也没有什么意见,互相礼敬着,也是为了后宫安宁!”
她的话中,点到了窦太后,嘴上虽说要以阴孝和为主,却把太后和皇上抬了出来,阴孝和想起昨天在太后处受辱之事,脸上马上变了颜色。
话里便带了刺出来:“是啊,我倒忘了这宫中还是太后最大,我们两人都得听她的话。只是听说皇上已将太后幽禁,不知这后宫还是谁说了算?”
宋珺低了头,嘴角带上了一丝古怪的笑意,仍淡淡不着痕迹的说道:“妹妹,这点心十分好吃,我带回去些品尝可好?”
阴璃一愣,不知她为何突然不再说下去,而是谈到了点心上,只得道:“好,你带些回去吧!”
宋珺看了一眼莲儿道:“那就麻烦下姑娘了!”
莲儿见她突然又对自己客气起来,只得拿了食盒,将点心一一放入。耳边听得宋珺又道:“今儿教习姑姑才来过我宫中,教了礼仪,我实有些愚笨,还没学会,妹妹自是会的了,有时间也指导下姐姐。”
阴璃轻轻一笑,“这些规矩有什么好学的,会行礼就行了。你若不会,多多练习就是。”
宋珺也笑道:“是啊,所以说,姐姐愚笨嘛!那我就回宫去练习了,妹妹想来是昨晚上累了,就不打扰了!”她袅袅婷婷的站起身来,慢步向外走去,姿态优美,看得阴璃脸上如被抽打了一般,说不出的难受。
宋珺走后,才发作出来,将桌上的用具都摔到了地上,之后,赌气进了暖阁休息,心绪如潮,直望着绣花的暖帐花纹,气得久久不肯说话。
直到听到崔晃高声禀告,说黄门内侍江迅来传旨。才急心起身到悠然居接旨,心知黄门内侍是专门服侍太后的内监,必是太后的懿旨到了。
果然听到,“制曰:阴氏才德兼具,甚得哀家喜爱,赐如意一对,锦缎十匹,金银首饰两盒,玉器两对。尚需克尽妻责,好好服侍皇帝!”
阴璃忙接了旨,命莲儿拿了两个大金元宝送到江迅手中,笑容满面的说道:“多谢太后赏赐,请内侍转达向太后的谢意,请内侍喝了茶再走不迟!”
“不必了,我还得去宋贵人宫中传旨,太后听说贵人侍了寝,十分高兴呢!”说着接过了元宝放入袖中,笑着辞去。
阴璃看着他的背影消失,许久未动,心中暗暗奇怪,若说窦太后是为了她昨夜侍寝之事赏赐,为什么还要赏赐宋珺呢?这个女人难道是在太后那里走了什么门路?为什么窦太后独独对她另眼相看呢?
郑氏和莲儿打开了盒子,见那两柄如意,玉质光洁,才质上佳,玉器是一对玉马,活灵活现,金银首饰也都是制作精美,便道:“贵人,你来看,好漂亮!”
阴璃回过头,看了看东西,脸上也露出一丝喜意,吩咐道:“都入库吧!”
快到掌灯时分,皇上既没有来,也没有再下旨意侍寝,阴璃的心中涌起了一种难言的苦涩,难道昨夜的种种,皇上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殿中鎏金仙鹤炉里正燃着白檀香,那细细的青烟,袅袅散着,弥漫在空气里,一整室的香味。
阴璃穿着一身软烟绮罗装,头瓒了琉璃镶金丝的五步摇,随着脚步,珠串璎珞在发髻间微微颤动着,她已在殿中转了许久,派出去打听的崔晃还没有回来,她心急如焚。
才站定身子,却见崔晃匆匆而入,行了一个礼道:“贵人,皇上晚饭时分,被太后叫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听说是由于昨夜侍寝的事,太后颇为不满,说皇上坏了宫里的规矩,叫皇上今晚就呆在嘉德殿批奏议,不许回寝宫。”
阴璃失落的坐在软塌上,心里如江水般翻腾起来,“太后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也许我该叫父亲来,好好问一问了!”